清平乐·忆吴江赏木樨作品原文
清平乐·忆吴江赏木樨
忆吴江赏木樨
少年痛饮，忆向吴江醒。
明月团团高树影，十里水沉烟冷。
大都一点宫黄，人间直恁芬芳。
怕是秋天风露，染教世界都香。
清平乐·忆吴江赏木樨作品赏析
这首词四卷本《稼轩词》丙集题下作“谢叔良惠木樨”。叔良，即余叔良，其人情况不详。辛弃疾家居上饶，有和他唱和的词，所以这首词也当作于居上饶时。木樨，亦作木犀，桂花别名。辛弃疾《太常引·建康中秋》一词，结两句涉到桂树，是比兴体；而他专门咏木樨的，有一首《西江月》（金粟如来），两首《清平乐》（月明秋晓）、（东园向晓），都是一般咏物，没有寄托，这首词看来也是以赋体咏物，无寄托之意。
这首词写得比其他三首咏木樨的词更有情韵，因为它不专门扣住桂花题材，能离开桂花本身，把自己的经历结合来写，意境比较开拓，感情比较亲切。上片四句：“少年痛饮，忆向吴江醒。明月团团高树影，十里水沉烟冷。”从自己的游踪引入桂花。少年时有个秋夜，在吴江痛饮醒来，看见一轮朗月，中间映着团团的桂树影子；江边桂树，十里花香，飘散在烟波江上，倍添清冷之气：天上人间，都笼罩在桂香桂影之中。吴江即吴淞江，在今苏州南部，西接太湖，十里江波，切合濒湖之地。辛弃疾年轻时游过吴江，《水调歌头·和王正之右司吴江观雪见寄》说：“老子旧游处，回首梦耶非。”对此地颇为怀念，大概吴江两岸，当时桂花颇盛，所以他咏桂花便想起吴江之游。用“团团”来写桂树，如江淹诗：“苍苍山中桂，团团霜露色。”李白诗：“仙人垂两足，桂树作团团。”陆游诗：“丹葩绿叶郁团团，消得嫦娥种广寒。”水沉，香名，杜牧诗：“桂席尘瑶珮，琼炉烬水沉。”这里用指桂花馨香。词是随手挥洒，用字都有根据。这四句借自己一次客中酒醒后看桂影、闻桂香的经历来写桂花，情调豪放，景象优美，十分动人。
下片，转到围绕桂花本身来写。“大都一点宫黄，人间直恁芬芳。怕是秋天风露，染教世界都香。”宫黄指古代宫女以黄粉涂额，是一种淡妆。此喻指桂花。四句说桂花体积小，宛如淡施宫黄，可是开在人间，竟然这样芳香。恐怕是秋天风露滋润得好，所以桂花盛开，便把整个世界都染香了。花小、色黄、香浓，正是桂花特征。这几句把桂花特征都写到，但着重写它的香味，抓住重点，和上片歇拍呼应。传说月宫中有桂树，故桂树有“天香”之称，宋之问《灵隐寺》诗：“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与此词同样能写出桂花之神理。
这首词，咏物不粘不脱。上片展示优美意境，脱而能粘；下片刻画桂花特征，贴切而有韵味，粘而能脱。全词非寄托之作，但结句并不排斥似为作者济世怀抱的自然流露。
（陈祥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