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这首词写于陆游四十八岁至五十三岁之间,这期间他与师伯浑有诗文往还。这首词上片写梦游中的境界,下片写醒觉后的抱负。不论是梦中还是醒后,他都念念不忘沦陷的故国山河,念念不忘参加战斗。渴望立功报国,恢复中原。这首词上下片浑成流畅,意境深沉而豪迈。
夜游宫作品原文
夜游宫
记梦寄师伯浑
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
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
夜游宫作品赏析
陆游有大量抒发爱国主义激情的记梦诗,在词作里也有。这首《夜游宫》,主题就是这样。师伯浑是陆游认为很有本事的人,是在四川交上的新朋友,够得上说是同心同调,所以把这首记梦词寄给他看。
上片写的是梦境。一开头就渲染了一幅有声有色的关塞风光画面,雪、笳、铁骑等特定的北方事物,放在秋声乱起和如水奔泻的动态中写,有力地把读者吸引到作者的词境里来。中间突出一句点明这是梦游所在。先说是迷离惝恍的梦,不知是什么地方;然后进一步引出联想——是在梦中的联想,这样的关河,必然是雁门、青海一带了。这里,是单举两个地方以代表广阔的西北领土。这样莽苍雄伟的关河如今落在谁的手里呢?那就不忍说了。作者深厚的爱国感情,凝聚在短短的九个字中,给人以非恢复河山不可的激励,从而过渡到下片。
下片写梦醒后的感想。一灯荧荧,斜月在窗,漏声滴断,周围一片死寂。冷落的环境,反衬出作者报国雄心的火焰却在熊熊燃烧。自许封侯万里之外的信心,是何等执著。人老而心不死,自己虽然离开南郑前线回到后方,可是始终不忘要继续参加抗金工作。“有谁知”三字,表现了作者对朝廷排斥爱国者的行径的愤怒谴责。梦境和实感,上下片呵成一气,有机地联系着,使五十七字的中调,具有壮阔的境界和教育人们为国献身的思想内涵。
(钱仲联)
夜游宫作品注释
〔注〕
1、师伯浑:名浑甫,四川眉山人,隐居不仕。陆游《渭南文集》卷十四《师伯浑文集序》:“乾道癸巳(1173),予自成都适犍为(嘉州),识隐士师伯浑于眉山,一见知其天下伟人。”陆游四十八岁初识师伯浑,以后陆游在成都与他常有诗文往还。陆游五十三岁时,师伯浑死。
2、雪晓清笳:在雪花纷飞的早晨,响起了凄清的胡笳声。
3、铁骑句:披甲的骑兵,衔枚无声地前进,远望像流水不断地涌进。
4、想关河:想起关塞山河。
5、雁门:雁门关,在山西代县,是内长城著名的关口。
6、青海际:青海湖边。在青海省东北部。
7、睡觉(jué):睡醒。
8、漏声断:计时的漏壶里的水滴完了,夜将尽,天快亮了。
9、自许句:自信能够像班超那样在万里边塞之外立功封侯。
10、鬓虽残句:鬓发虽已斑白脱落,但报国雄心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