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诫兄子严敦书原文
马援诫兄子严敦书
后汉书
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还书诫之曰：
“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缡，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
马援诫兄子严敦书注释
援：马援，东汉初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人，字文渊。曾跟随刘秀起义，为东汉开国功臣。
交趾：郡名，治所在今越南河内西北。趾，又作“阯”。
欲：希望。曹：辈。
施衿（jīn）结缡（lí）：父母在女儿出嫁时，要给她系上佩带和佩巾。衿，佩带。缡，佩巾。
龙伯高：龙述，字伯高。汉光武帝看到马援此信，将龙伯高提拔为零陵郡太守。
杜季良：杜保，字季良。原为越骑司马，后被仇家诬告，被罢免官职。
鹄：天鹅。鹜：家鸭。
讫：通“迄”，到，至。
郡将：太守。
马援诫兄子严敦书译文
我兄长的儿子马严和马敦，都喜欢谈论别人的事，而且爱与侠士结交。我从前在交趾的时候，写信告诫他们说：
“我希望你们听说了别人的过失，像听见了父母的名字，耳朵可以听见，但嘴中不议论。喜欢议论别人的长处和短处，胡乱评论朝廷的法度，这些都是我最深恶痛绝的。我宁可死，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有这种行为。你们知道我非常厌恶这种行径，所以我是一再强调，就像女儿在出嫁前，父母一再告诫的一样，我希望你们牢牢记住。龙伯高这个人敦厚诚实，说出的话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谦约节俭，待人又不失威严。我爱护他，敬重他，希望你们向他学习。杜季良这个人豪侠重义，有正义感，把别人的忧愁作为自己的忧愁，把别人的快乐作为自己的快乐，无论什么人都结交。他的父亲去世时，来了很多人。我爱护他，敬重他，但不希望你们向他学习。学习龙伯高不成功，还可以成为谨慎谦虚的人，也就是‘刻画天鹅不成还像鸭子’；而一旦学习杜季良不成功，那你们就成了纨绔子弟，也就是‘画虎不成反倒像狗’。到现在杜季良还不知晓，郡将到任就令人怨恨，百姓对他的意见很大。我常常为他寒心，这就是我不希望子孙向他学习的原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