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出自南唐·李璟的《摊破浣溪沙》,原文是:“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
原文
摊破浣溪沙
——南唐·李璟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
赏析
李璟是南唐中主,也是一大词家。《词史》曰:“言辞者必首数三李,谓唐之太白,南唐之二主与宋之易安也。”意思是说,一谈到词必定说到三个李,一个是唐代的李白,南唐的中主与后主,还有宋朝的李清照。
李璟,字伯玉。郑文宝《南唐近事》卷二云:“元宗少跻大位,每接臣下,恭慎威仪,动循礼法,虽布素僚友无以加也。”中主对臣子始终礼遇,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帝王。《江南野史》有一段记载云:“中主音容闲雅,眉目若画。趋尚清洁,好学而能诗。”放在现代,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吧。
李璟(南唐中主)的词流传到现在的仅有四首,首首都是经典之作。他的《摊破浣溪沙》: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阑干。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曾说过,南唐中主词“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赏其“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故知解人正不易得。
荷花凋零,残叶摧败,冷风吹来,绿波悄起。女子看着眼前这清冷的景色,忍不住悲从中来。想起自己青春已经在慢慢流逝,容颜憔悴不复当年。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醒来,梦见昔日欢愉的一切,而此时冰冷的现实却在提醒她,良人在千里之外的边塞。独自一人在凉意侵人的小楼里,孤单清绝,悠悠地有笙声传来,只觉得无限伤感。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倚着栏杆遥遥望向远方,什么时候,征人才能归来呢?
这首词是写的常见的思妇主题,写得极其委婉哀怨。最初看到这首词里的句子,是小时候看冰心的《寄小读者》,冰心旅居美国,又生病了,独自在清寒的慰冰湖畔疗养,思念家人,于是便在纸上写下了“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以慰藉自己的思乡之情。当时只觉很是触目。
据说这里还有一件趣事。陆游在《南唐书》记载了:李煜手下的大臣,著名词人冯延巳写过一首《谒金门》
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微风乍起,吹得一池碧水泛起微微的波澜,少女在花香浸染的小路上逗着鸳鸯玩,心不在焉地揉搓着红杏的花蕊。过一会儿,她又倚身在池栏上观看斗鸭,碧玉搔头轻轻斜插在她的头上。几声喜鹊的欢叫,她欢喜地抬头,是不是他要来了?
这首词将一个思念情郎的少女细腻微妙的心思刻画得入木三分,却又浑然天成,不落窠臼。
这首词当时传诵一时。李璟便和他开玩笑,:“‘手挼红杏蕊’,干卿何事?”冯延巳便也笑道:“陛下不也写过‘小楼吹彻玉笙寒’么?”君臣相顾大笑。
李煜另外一首《摊破浣溪沙》,也是思妇主题: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纤纤素手将珠帘卷上玉钩,可春恨却依然被锁在高楼。看着落花在风中轻轻坠落,思绪悠悠。举目望去,不见有传书的青鸟飞来,只有雨中的丁香,和她一样凝着淡淡的愁绪。眼前只有那三峡的绿波,正静静流向暮色苍茫的天边。
此词句句都有韵致,最出色的名句是“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阮阅曾赞叹这两句“思清句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