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出自唐·杜牧的《赠别》,原文是:“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原文
赠别
——唐·杜牧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赏析
杜牧是宰相杜佑之孙,他幼时生活极为富足。他祖父的樊川别墅在长安城南,这里景色优美,风光旖旎,杜牧的童年想必是极为快乐的,他后来给自己取号就叫“杜樊川”。但祖、父相继去世后,他家日益贫困。
杜牧所在的年代,唐王朝正渐渐走向衰亡,他关心时事,忧心如焚,渴望能走上政坛,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力挽狂澜。他在《郡斋独酌》里说自己:“岂为妻子计,未在山林藏。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弦歌教燕赵,兰芷浴河湟。腥膻一扫洒,凶狠皆披攘。生人但眠食,寿域富农商。”这首诗表明了他削平藩镇,收复边疆的主张,气势雄浑,慷慨悲凉。
杜牧其实的确拥有出色的政治才华。他20岁时,已经博通经史。23岁写《阿房宫赋》。26岁进土及第。同年又考中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从此开始了他的仕途。他专门研究过《孙子兵法》,还写过十三篇《孙子》注解,他强调知兵与否关系着国家的兴亡:“主兵者,圣贤材能多闻博识之士,则必树立其国也;壮健击刺不学之徒,则必败亡其国也。然后信知为国家者兵最为大,非贤卿大夫不可堪任其事,苟有败灭,真卿大夫之辱,信不虚也”,并且写过《原十六卫》、《罪言》、《战论》、《守论》等许多策论咨文。
虽然满腹诗书,文韬武略,杜牧却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只得沉醉于酒肆之内,流连于美景之中。
他曾经写下这么一首诗,后来成为了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首诗,四句话,淡淡的,纯用白描,似乎毫不在意,语出自然。但多读几次,只觉一种无可言说的悲凉从字里行间缓缓逸出。这是杜牧无法尽其所才的愁思。
赠别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杜牧和扬州有不解之缘。他在扬州留下了大量的诗。但这首清新秀雅,别是一番风味。
大和九年(835年),诗人杜牧调任监察御史,在即将离别扬州奔赴长安任上时,写下了名传千古的绝句《赠别二首》,这便是其中的一首。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十三岁的少女,身量未足,却是清秀可爱,如同二月初含苞待放的豆蔻花。“豆蔻”产自南方,其花成穗时,嫩叶卷之而生,穗头深红,叶渐展开,花渐放出,其含苞待放者,美其名曰“含胎花”。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扬州那么多美女,一路卷帘看过来,却总是不如她。
由这首诗也产生了一个形容少女年龄的固定说法,“豆蔻年华”,专门说的便是十三四岁的少女。
杜牧写扬州,最为出名的还有这一首:
青山隐隐水迢迢,春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小桥流水,明月斜照,美人如玉,低首吹箫。从此,扬州的二十四桥,就成为了中国文人魂牵梦绕的文化意象。比如,欧阳修就有“菡萏香清画舸浮,使君宁复忆扬州?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苏轼也有“二十四桥亦何有,换此十顷玻璃风。”黄庭坚还有:“淮南二十四桥月,马上时时梦见之。”姜白石的《扬州慢》,更是直接化用:“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玉人指谁?杜牧诗中并未透露,此诗写在《赠别》之后十余年,有人猜想,或许是那个长大了的十三岁的少女。不过猜想只是猜想,这个颜如玉的女子,始终成为了一个只有杜牧才知道的迷。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才华横溢,却空见青春流逝。风流倜傥徜徉在扬州的温柔乡,心中却并不如外表看来那样轻松,他一直渴望着报国之策得以实施。他是无奈,也无力。这是才子最大的悲哀。
杜牧和扬州,一个人和一座城,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有道是“十里扬州,三生杜牧,前事休说。”
汉江
溶溶漾漾白鸥飞,绿净春深好染衣。
南去北来人自老,夕阳长送钓船归。
他也希望悠然宁静的生活吧。人的内心,总是渴望那一份永存的隽永和清新。宁静下来的充实和满足,才是人生幸福真谛的来源。
“人活着,不是激情而是隽永。是细水长流漫溯时清悠的许许记忆,是轻盈漫步林荫间忽偶来临的深深感动,是与友人在清风明月里促膝长谈的浅浅喜悦,也是清辉点点如灯之星盏下的浓浓思念。”那些可掬可触的回忆,才是我们一生真正的珍藏。
旅馆无良伴,凝情自悄然。寒灯思旧事,断雁警愁眠。
远梦归侵晓,家书到隔年。沧江好烟月,门系钓鱼船。
虽然羁旅情怀难遣,但仍然吟咏“沧江好烟月,门系钓鱼船。”那一份悠然自得,风清月朗的情怀,多么自在。
齐安郡后池绝句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
这首诗色彩明丽。杜牧很擅长写这种明丽色彩却又含有清冷意味的诗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沈下贤
斯人清唱何人和,草径苔芜不可寻。
一夕小敷山下梦,水如环佩月如襟。
沈下贤是中唐著名文人。小敷是指小敷山,水如环佩,是以水的澄澈晶莹来形容他的文采,水色清澈,水声叮咚,也如同环佩。而皎洁的月色就如同他的襟怀。
杜牧临死之前,将自己大部分的诗作付之一炬。他的热血与悲凉,真正懂的人又有几个?李商隐是其中的一个吧,写下那样的诗句:“刻意伤春复伤别,人间惟有杜司勋”。
好在他外甥裴延翰还保存着手稿,杜牧去世后,裴延翰将其诗文四百五十首编为一集,共二十卷,取名《樊川文集》。据《唐才子传》载,“后人评牧诗,如铜丸走坂,骏马注坡,谓圆快奋争也”。刘熙载在《艺概》中也称其诗“雄姿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