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出处赏析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3 18:54

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出自西晋·左芬的《感离思》,原文是:“自我去膝下,倏忽逾再期。邈邈浸弥远,拜奉将何时。披省所赐告,寻玩悼离词。仿佛想容仪,唏嘘不自持。何时当奉面,娱目于书诗。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

原文

感离思

——西晋·左芬

自我去膝下,倏忽逾再期。

邈邈浸弥远,拜奉将何时。

披省所赐告,寻玩悼离词。

仿佛想容仪,唏嘘不自持。

何时当奉面,娱目于书诗。

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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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左芬,是西晋女文学家。据出土墓志,左芬字兰芝,齐国临淄(今属山东)人。左思之妹。

左思是当时很著名的文学家,年幼时他资质平平,父亲对他很是失望,有一次指着他对别人说:“这孩子的资质远不如我小时候。”左思很受刺激,故发愤苦练,终于成为了一代著名文人。

“洛阳纸贵” 的成语就是因左思而来的,左思非常仰慕前人班固写的《两都赋》和张衡写的《两京赋》,于是他耗费了近十年的心血,写了一篇《三都赋》(当时三国归晋,三都是指魏、蜀、吴三国之都。)此赋一经发行,风靡全国,洛阳文人竞相传阅抄写,“洛阳为之纸贵”。

不过,左思还以另一件事——貌丑而出名。据《世说新语》记载:“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遨游,群殴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意思是,左思极为丑陋,见潘岳出门如此受欢迎,于是,东施效颦一番,也出门遨游,结果丑得被一群女子唾面,只能委顿而归。可见左思丑到了如何人神共愤的地步。

哥哥相貌如此丑陋,妹妹自然也强不哪里去。左芬虽然是出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她十八岁的时候,同龄的女孩子都已经嫁做他人妇了,貌丑的左芬却无人问津。还是晋武帝听说了她的才名,纳她为妃。却也不是真心爱她,只是因为慕才而已,她只是皇帝用来显摆自己品位不俗的一个装饰品而已。灵慧聪颖的她不会不知道,从一开始,她便是孤独的,没有人真正喜欢了她,怜惜了她,没有人真正懂得她丑陋外表下的一颗玲珑诗心。

只要得了什么方物异宝,皇帝必把左芬招来为之赋颂。有一天皇帝得了一只啄木鸟,很是高兴,马上召来左芬,让她作诗。

她更不思量,应声而作:

南山有鸟,自名涿木。

饥则涿树,暮则巢宿。

无干预人,唯志所欲。

性清者荣,性浊者辱。

皇帝叹服,称赞她才华卓绝,聪慧过人。群臣也跟着赞赏不已。

有的文章解释说这是左芬以啄木鸟为喻,表明自己清高不群的品格和姿态。明代钟惺的《名媛诗归》中说:“咏物诗说性情妙矣!却又以明达语与物理印证,唯杜工部诗独擅其美,不知原本实在此。”给予此诗极高的评价。

此后,皇帝的召见,也不过都是因为宴会需要她敏捷的才思、华丽的词藻来装点一下气氛。每次宴后,她内心总是无比凄凉。《晋书》记载了左芬进宫后的生活:“姿陋无宠,以才德见礼。体羸多患,常居薄室……”晋武帝后宫中美女如云,都争着被宠幸,皇帝选吴孙皓宫女五千入宫,佳丽太多,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该临幸谁,所以常常坐上羊车,在后宫转一圈,停到哪里就在哪里过夜。而左芬因为相貌丑陋,体弱多病,根本得不到皇帝的宠幸,只能住在“薄室”里。皇帝的宫车从未在她宫前停留。

她只是在灯下,静静看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皇帝只有在需要赋诗时,才会想起她来。她被封为贵妃,但这不过是皇帝为自己博得惜才的虚名。日复一日,年华老去。而她亦无可奈何。

哥哥左思来看她,很是心疼她的境遇,可是对她现在的处境也是无能为力,于是写了两首《悼离赠妹诗》安慰她,她看到其中的几行诗句,却潸然泪下:

“穆穆令妹。有德有言。才丽汉班。明朗楚樊。默识若记。下笔成篇。行显中闺。名播八蕃。

以兰之芳。以膏之明。永去骨肉。内充紫庭。至情至念。惟父惟兄。悲其生离。泣下交颈。

桓山之鸟。四子同巢。将飞将散。悲鸣忉忉。惟彼禽鸟。犹有号啕。况我同生。载忧载劳。

将离将别。置酒中袖口。衔杯不饮。涕洟纵横。会日何短。隔日何长。仰瞻曜灵。爱此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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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泪和了一首诗:

自我去膝下,倏忽逾再期。

渺渺浸弥远,拜奉将何时?

披省所赐告,寻玩悼离词。

仿佛想容仪,唏嘘不自持。

何时当奉面?娱目于书诗。

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

这首诗的意思是,自从与哥哥分别以后,时间一晃就是两年,相隔如此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只好取出哥哥给她的家信和诗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想象着哥哥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悲伤难以自持。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一起读书,一起吟诗呢?

日子就在这寂寞庭院里消磨。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悠忽春去秋来,二十年过去了。她老了,身体也日渐的衰弱。晋武帝去世了,贾皇后操纵朝政,威逼后宫,一时人心惶惶。左芬就是在这时,静静地死去了。一代才女的青春与才华,就默默地埋没在了这历史的烟尘之中。

只有她著名的《离思赋》,诉说着她不绝于缕的哀思:

“昔伯瑜之婉娈兮,每彩衣以娱亲。悼今日之乖隔兮,奄与家为参辰。岂相去之云远兮,曾不盈乎数寻。何宫禁之清切兮,欲瞻睹而莫因。仰行云以歔欷兮,涕流射而沾巾。

惟屈原之哀感兮,嗟悲伤于离别。彼城阙之作诗兮,亦以日而喻月。况骨肉之相于兮,永缅邈而两绝。长含哀而抱戚兮,仰苍天而泣血。”

骨肉至亲,化为他人,永长辞兮。惨怆愁悲,梦想魂归,见所思兮。惊寤号咷,心不自聊,泣涟洏兮。援笔舒情,涕泪增零,诉斯诗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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