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形式上看诗词与曲的不同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7-02 01:05

从形式上看,唐诗基本上是五、七言,而词和曲(分散曲与剧曲——杂剧、传奇中的唱词部分)的句式则皆为长短句,且在当时都是合乐能唱的歌词,这是词和曲的相同之处,但它们也有不同的地方。

从形式上看诗词与曲的不同

(1)词分为一段、二段、三段、四段(或称片、遍、阕),而以二段为最多,而曲通常只有一段。如曲牌同为《满庭芳》,如是二段的,即是词;如是一段的,即是曲。我们只要选秦观的一首词和乔吉的一首曲,问题就清楚了。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饮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秦观《满庭芳》词

轻鸥数点,寒蒲猎猎,秋水厌厌。五湖烟景由人占,有甚妨嫌。是非海天惊地险。水云乡浪静风恬。村醪酽,歌声冉冉,明月在山尖。

——乔吉《满庭芳》曲

一词一曲,牌调相同,但结构不同,前者分段,后者不分段,句法也不同。

从形式上看诗词与曲的不同

(2)曲有衬字,诗词一般没有衬字。所谓衬字,就是在每句固定的字数之外,为了更口语化和唱起来更动听而自由加添的字。词在“词之未为词”(未定型)的创作时期原来也可以加添衬字,如敦煌曲子词中有些词就有衬字,但既成定型以后,便限字数,一般不能随便加添了。而曲却没有这个限制,甚至某些曲调,如“正宫”调中的《端正好》、《货郎儿》,“仙吕”调中的《混江龙》、《后庭花》,“双调”中的《新水令》、《梅花酒》等竟公开享有“字句不拘,可以增损”(周德清《中原诗韵》)的“优惠政策”。这里我们可举两首同属《念奴娇》牌调的词与曲来作比较: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此为上片)

——(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惊飞幽鸟,荡残红,(扑)簌簌胭脂零落。门掩黄昏书院悄,润破窗纸偷瞧。(则为)一操瑶琴,一番相见,(又不)曾道闲期约。多情多绪,等闲肌骨如削!

——(元)郑光祖《梅香》

上引苏词,没有衬字,而郑曲中的“扑”、“则为”、“又不”则是增加的衬字。曲中有了这些衬字,便觉得句法活泼生动,更加接近白话,便于口头演唱。词虽然也用于口头演唱,但它多用书面语,比较典雅,故不宜用衬字。

至如同一牌调的曲,有的有衬字,有的则没有衬字,如: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元)马致远《越调.天净沙》

宁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无权。(大)丈夫时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随人愿,(赛)田文养客三千。

——(元)严忠济《天净沙》

前一首没有衬字,后一首有三句加了衬字。衬字在小令中用得较少,而在套曲中用得较多。例如关汉卿在[一枝花]《不伏老》套中将原有的两句十四字(“我是一粒铜豌豆,恁你千层锦套头”),加衬字后增至五十三字之多: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如果去掉其中的衬字,曲中描写的生动性、感情烘托的程度和所表达的内涵,就会大大削弱。

曲中增加衬字,原则上可以自由,一般不要求平仄;它可以是虚词,也可以是实词,但也并非毫无规律。大概剧曲可多,散曲宜少;套曲可多,小令宜少。衬字在曲中经常加在句首,也可加在句中,但不可加在句末,尤其不能用作韵脚。

从形式上看诗词与曲的不同

(3)在用韵方面,一般来说,曲的用韵比诗、词宽泛。如曲一首之中可以重韵,这在近体诗和词中是少见的,古体诗中虽有重韵,但也不多;而曲中重韵不但常见,而且常常是有意作为一种表现手法。如王实甫有一首《后庭花》的韵脚是“儿、思、诗、时、儿、思、子、儿、此”,其中的“儿”和“思”都用了重韵。再如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的尾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其中“苦”字用的也是重韵。至如曲中的“独木桥体”,更是通首押一个字,全部重韵。但曲韵也有比诗、词更严的地方,如词里分平仄,极个别地方讲上去,而曲中则讲上去、阴阳,所谓“三仄应须分上去,二平还须辨阴阳”。

另外,诗词韵疏,诗一般每两句押韵,词只有《菩萨蛮》句句押韵;而曲基本上每句都押韵,所以曲韵密。

(4)曲不但有衬字,而且有增句,这是曲律的规定,而近体诗和词则不可能有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