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锦瑟》言人人殊,千载纷解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7-02 00:35

言人人殊,千载纷解

唐诗是在齐梁宫体诗的尸体旁,绕道而行,另辟生路,大道入天的。从王维的自然、孟浩然的冲淡,而李白的飘逸、杜甫的沉郁,再到贾岛的寒枯、孟郊的瘦硬,终至元稹的轻巧、白居易的俗易,在中唐以前的诗歌中,再也不见齐梁宫体诗歌的踪影。物极必反,诗歌也不例外。当大家把诗写得太顺以后,便会有反动者出现。如韩愈的以文入诗、李贺的奇幻设色写诗,再到李商隐汇杜甫、韩愈,复以齐梁诗歌的瑰丽幽思,独创了言人人殊的诗歌,可谓集朦胧诗歌之大成。而《锦瑟》又是李商隐的朦胧诗歌中,最令人难解的诗作,正是没有定解,所以解人多多,而纷歧弥深。

李商隐的诗初看上去,似乎人人都懂,但仔细究诘,能领会其间深意的,就会越来越少,这就是他的诗歌爱赏者多,而知音寡的深刻因由。在李商隐之前,诗人们只是偶尔用典,而李商隐则几乎处处用典。在关于《锦瑟》的很多解读中,不论是吹毛索典,深奥屈解,还是单就诗歌所透露出的氛围,我认为悼亡之作的说法,是最近这首诗的本旨的。至于自伤之说以及政治寄托,或者是怀念令狐楚侍儿的说法,我认为都是对诗歌的过度阐释。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印象式批评固有其飘浮不实的一面,然考据家索隐家的解读,未必就能像学术研究一般,最终探得文字背后的深意,是大可疑问的。如此读诗,离把诗歌搞死就不远了。

李商隐(813—858),李商隐一生不自觉地卷入“牛李党”之争,完全是他无可更改的命运。提携他的令狐楚属牛党,嫁女给他的岳父王茂元属李党,这两种美好的助力,最终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双重夹击,注定了他一生仕途及生活的不尽如人意。

但就像清代诗人兼学者赵翼所说的一样,“国家不幸诗家幸”,不幸的生活却使得李商隐敏锐的诗心得以更加焕发。虽然谁也不愿意倒霉,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避不了就将这种尴尬与苦痛,化而为诗,正所谓“望帝春心托杜鹃”,亦未始不是一剂高明的解药。李商隐短暂的一生写了六百多首诗,从数量和质量上来看,均可谓高产。

还有一个数据,更值得我们关注。那就是孙洙编的近乎蒙童读物的《唐诗三百首》,从选诗的数量上来看,李商隐居整的第四名,共22首。排前三名的分别是杜甫38首,王维29首,李白27首。这个数量的排序,虽不能作为诗人排名的标准,但从侧面反应了他们深受后世喜爱的程度。

李商隐《锦瑟》言人人殊,千载纷解

李商隐《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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