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春天是这样安排小草的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7-02 00:09

春天是这样安排小草的

白居易是人民的大诗人,20世纪下半叶给他这顶桂冠,把他箍得好生疼痛。他受不了,我们看了也难过。《长恨歌》《琵琶行》都不坏,都能搞诗史互证。但经不起混饭吃的文学史教授们的过度阐释,存心想把白居易搞死。

我不想说白居易歌“诗合为时而作”的那些事,那些事留给《白氏长庆集》的专门研究者,那是他们的风水宝地,我一点都没有侵犯的欲望,用不着对我防范侧目。我只想就白居易的小诗和小事来说几句,至于狎妓游乐,因为不符合“人民诗人”的身份,也只好暂时付诸阙如。

好诗一般都会进说部小演之中,被时人附会搞事,《赋得古原草送别》也不例外。白居易早年到长安拿诗卷给前辈诗人顾况请教,未及见诗,只见其名,顾况便调侃开来:长安百物昂贵,居大不易。虽是个玩笑,然流露出对这个后生小子的轻视。及见诗作《赋得古原草送别》,激赏“野火烧不尽”联,便改口说,居之容易,居之容易。宋人笔记《复斋漫录》里这则故事虽有附会穿凿之嫌,然正好表明《赋得古原草送别》,是可垂诸久远的好诗。

本来,这是一首容易理解的诗,有安慰失意的朋友之意,劝他不必为失败而挂怀。但《唐诗三百首》的编者蘅塘退士批注却令人笑倒:诗之第一、二句是“以喻小人也”,三句便是“消除不尽”,四句则“得时即生”,五句即“干犯正路”,六句系“文饰鄙陋”,结尾却被话锋一转,名之曰“最易感人”。蘅塘退士编选唐诗的普及之功,早被读者接纳。但他一些解读却是深文周纳,上纲而至迂腐可笑,一至如此。诗固无达诂,然如此读诗,却鲜有不把诗歌读死的。

白居易(772—846),唐代诗人中像白居易、元稹这种诗人之间的友谊是没有的,他们的唱和之作,质量之高都少有人比。如元稹写给白居易的《闻乐天授江州司马》《得乐天书》《酬乐天频梦微之》等,而白居易则有《蓝桥驿见元九诗》《舟中读元九诗》《禁中夜作与元九》《同李十一醉忆元九》等。他们被称为“元、白”,除了诗风相近外,在我看来他们令人难忘的友谊也是个不能不提的原因。

20世纪下半叶的教材选编者一般来说只选《琵琶行》《长恨歌》《卖炭翁》,像《花非花》《寄殷协律》《燕子楼》(三首)等很少入选。一来这使人们不能看到白居易作为诗人的丰富性,二来让人觉得白居易成天除了忧国忧民外,其他的事都不会做。即他只会愁眉苦脸,这不符我们对正常人的经验期待,于诗作的真正欣赏也是有害的。

事实上白居易是个诗歌写作范围及生活经验都极其丰富的人,如《寄殷协律》:“五岁优游同过日,一朝消散似浮云。琴诗酒伴皆抛我,雪月花时最忆君。几度听鸡歌白日,亦曾骑马咏红裙。吴娘暮雨萧萧曲,自别江南更不闻。”不仅在中国有名,更是远传日本,如《万叶集》就有此方面的影响。其中的“雪月花”变成日本美好景物的代名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我在美丽的日本》对此就有申述。至于《燕子楼》(三首),还有人煞有介事地说白居易逼死了一位女子,当然是无稽之谈,但可见其影响之风靡。生时白居易没有少经历风霜,但死后他还是得到了皇帝的吹捧,正所谓备极哀荣。唐宣宗李忱的悼念诗如下:“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把他的主要成就,像讣告一样罗列出来。不过罗列的只是讽喻教化的篇什,对那些真正诗酒流连的篇章只字不提。

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春天是这样安排小草的

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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