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新嫁娘词》寻常家事近人情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7-02 00:06

寻常家事近人情

古代中国靠农业立国,安土重迁,慎终追远,几成国民不成条文的精神支柱。和睦居家,几代同堂,尤为世人所重。迎聚回家,即别财异居,分门立户,为儒家文化和自家乡人所不齿。几代同堂,婆媳同为女性,均掌管家庭琐务,二人的至深联系绾于双重身份的儿子、丈夫。男人在两个至亲的女性间扮演的角色,大费周章,不易得体。妻子贤慧者,便有王建这首《新嫁娘词》(其三)所写的一系列细微的努力。看似小道,实则家庭和睦,个人幸福,都与此息息相关。

王建与张籍的乐府都有名当时,世称“张、王”,且他一系列的《宫词》也给他带来不小的名声,但我更喜他这首很近人情物理的五绝。古代礼俗,婚后三天名“过三朝”,新娘子即要下厨房做菜,表示孝敬公婆的责任。新妇与公婆尚不熟,然与小姑年龄相近,易于沟通,且一般在家中都深得父母的宠爱,能与小姑交好,即可省却诸般麻烦;复次,小姑深知父母的口味,得小姑之味即得公婆之味的大端。王建实在深谙新妇在家庭中的位置,以及她内心的想法,读来生动。

王建(767—830),王建与张籍一同学习,一同关注乐府创作,成就亦不小。“张籍、王建,乐府宫词皆杰出,所不能追李、杜者,气不胜耳。”(《彦周诗话》)这个“气不胜耳”的评语很妙,虽然很难捉摸,却可以体会。“气”与作者自身的气质及所处的时代,同时更与才华有关,可能张、王在这三者上都差李、杜一截。

王建的乐府宫词评论的人已多,我们来看他下面这几首诗也可谓可圈可点。“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雨过山村》)如此清新活泼的农家生活,实属难得。因为农村生活虽苦,却也并非毫无乐趣可言。“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寄蜀中薛涛校书》)很多人赞赏薛涛的才华,给她写了无数诗和对联,在我看来,只有这首诗完全直达了薛涛才华的核心。而《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此诗的巧妙,更是难得。一般诗人总是自我感慨,但作者却说“不知秋思落谁家”,其意韵无穷,臻高妙之境。

王建《新嫁娘词》寻常家事近人情

王建《新嫁娘词》(其三)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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