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沉醉东风】解嘲(三首其三)作品原文
【双调·沉醉东风】解嘲(三首其三)
严廷中
孤负了诗书眼界,耽搁了风月情怀。
入青楼,浮宦海,都一样风尘孽债。
任他沦落任沉埋,只不受庸人怜爱。
【双调·沉醉东风】解嘲(三首其三)作品赏析
此曲是《红豆箱剩曲》中叹世之作的典型。其别出心裁之处在于,将宦海生涯视同青楼沦落,视角大胆而新鲜。但在“解嘲”之题下,这种大胆的嬉笑又颇具明唐伯虎那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桃花庵歌》)的伤痛。士子如秋槎者,在发奋读书之时,皆有功名经济之志与救国济民之心。为此,舍弃了舞文弄墨诗书之乐而攻书入仕,入仕又因案牍之劳与公务之累辜负诗书才情。让人痛心的是,以如此代价换来的,不过是碌碌风尘的沦落与偃蹇宦海的浮沉,往日经济之志与昔时诗书之乐,都已成泡影,已如春梦,故云“孤负了诗书眼界”。因为四海宦游而抛妻弃子,更是误了人伦常情之爱。为官四海换来的结果,却是“不受庸人怜爱”。这是一种摧彻心骨之痛。痛定思痛,更以嬉笑出之,认为青楼卖笑与宦海浮沉都身不由己,都“沦落沉埋”,都难有真心知己,因此都是“风尘孽债”。其悔恨之深,其感慨之沉郁,其揭露之深刻,令人惊悚。秋槎敢于以如此大胆的笔墨出之,并非只因一时之快。他在与友人一篇论曲的文章中认为:“曲虽小道,却别是一种笔墨,似诗不可,似词不可。”他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进一步揭示了曲的文化特质:“诗如夫人,以大方温雅胜;词如姬妾,流丽中不妨少兼端重;曲则如平康名妓,动人处正在放诞风流、轻狂妖媚耳。”因此,其曲作风格是:在俗中见雅,在流丽放诞中兼有厚重爽朗。此篇《解嘲》以放诞的笔调写任官为宦的严肃命题,正是俗中见雅之体现。在此点上,秋槎之曲本色甚浓,颇得元人风致,在晚清走向衰微的散曲创作中,自成一家。
(黄斌)
【双调·沉醉东风】解嘲(三首其三)作者简介
严廷中(1795—1864),字右卿,号秋槎,一号岩泉山人,别署秋槎居士、红豆道人,云南宜良人。诸生,由知县累官至两淮盐运使,曾一度主讲云南雉山书院。工吟咏,善词曲,有杂剧《武则天风流案卷》《沈媚娘秋窗情话》《洛阳殿无双艳福》(合称《秋声谱》)等多种。散曲主要有《红豆箱剩曲》与《弦索渔鼓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