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水仙子】闻新曲作作品原文
【双调·水仙子】闻新曲作
凌廷堪
歌残越调斗鹌鹑,又唱黄钟点绛唇,北科南介无人问。
是谁家新院本?早庚青走入真文。
宫调几曾辨?务头全未论,吴语难分。
【双调·水仙子】闻新曲作作品注释
务头:宋、元行院“调侃语”(今“行话”)。原为当时伎艺界代替“唱采”一词的行话。
【双调·水仙子】闻新曲作作品赏析
凌廷堪的散曲以题词、即事、写景为主,小巧玲珑,清新自然,时出诙谐之笔。《闻新曲作》便描写了一位大唱新曲的歌。不过这位歌者素养不足,在演唱时差错频爆,出尽洋相。
头两句,写出歌者的不通音律。我们知道散曲本是用来配乐歌唱的,所以每一首曲都属于某个宫调。我国古代音乐中,乐律有十二律,乐声有七声,以声为主与律相配,即构成乐曲的调式——宫调。从理论上说,以七声与十二律相配,可得八十四个宫调,但散曲常用的宫调只有五宫四调,统称“南北九宫”,即: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石调、双调、商调、越调。各宫调有着自己的声情特点,据元燕南芝庵《唱论》说:“仙吕宫唱清新绵邈,南吕宫唱感叹悲伤,中吕宫唱高下闪赚,黄钟宫唱富贵缠绵,正宫唱惆怅雄壮,道宫唱飘逸清幽,大石唱风流蕴藉,小石唱旖旎妩媚,高平唱条拗滉漾,般涉唱拾缀坑堑,双调唱健捷急袅,商调唱凄怆怨慕,越调唱陶写冷笑。”每一宫调都各自统领着若干曲牌,创作、表演时,需根据悲欢苦乐等声情特点,选用相应宫调的曲牌,以调合情,才容易感动观众。这位歌者开头唱的〔斗鹌鹑〕曲牌,是在〔越调〕统领之内的,这没有错。但是接下来的〔点绛唇〕,本是属于“清新绵邈”的〔仙吕宫〕唱,却跑调成了“富贵缠绵”的〔黄钟宫〕唱了。
第三句,写歌者竟分不清“北科南介”。明徐渭《南词叙录》:“科者,相见、作揖、进拜、舞蹈、坐跪之类,身之所行,皆谓之‘科’。”科也兼指舞台效果,如“庙倒科”“雁叫科”“刮风科”。元杂剧习用“科”,南戏、传奇多称之为“介”。该歌者不辨科介,实际上就是南北曲串调乱唱,这是唱曲的低级硬伤。
一场滑稽不堪的演出,引发了凌廷堪的好奇:这是“谁家新院本?”将戏本索来一看,不禁莞尔。只见本子的韵脚不仅“真文”与“庚青”韵部不分,而且还彼此混押串用。宫调区隔不明晰,甚至曲子还有不少平仄拗口之处,至于曲文的调侃煽情,曲调的要彩动情等等演出效果更是无从提起。
这不知韵律、不辨宫调、漏音跑调、南北混串,加上一口浓重方音,让人不知所云,作者的批评固然体现了其行家里手的水准,但无疑也透露出他对下层伎乐人员的苛责与鄙薄。
(尹力)
【双调·水仙子】闻新曲作作者简介
凌廷堪(1755—1809),字仲子,又字次仲,安徽歙县人。清高宗乾隆五十八年(1793)进士,例授知县,自请改为教职,入选宁国府学教授。之后因其母丧到徽州,曾一度主讲敬亭、紫阳二书院,后因阮元聘请,为其子常生之师。晚年下肢瘫痪,仍毕力著述十余年。生平著述有《礼经释例》《燕乐考源》《校礼堂文集》《梅边吹笛谱》《充渠新书》《元遗山年谱》、诗集14卷及劄记若干卷。散曲今存小令16首,收于其词曲集《梅边吹笛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