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度曲 题自写曲江外史小像作品原文
自度曲 题自写曲江外史小像
金农
对镜濡毫，自写侧身小像。
掉头独往，免得折腰向人俯仰。
天留老眼看煞隔江山，漫拖着一条藤杖。
若问当年，无边风月，曾为五湖长。
自度曲 题自写曲江外史小像作品赏析
赵义山在《明清散曲史》中评价金农的散曲创作时说“金农的自度曲，有不少为题画而作，作者往往借题画写其逸气高怀”，本曲即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题目中的“曲江外史”，为金农的别号。“外史”，在《周礼》为春官之属，掌四方之志及三皇五帝之书。此处的“外史”，当指跳出大方之外，与自然山川、天地精神往还的“超我”之人。“曲江”，为钱塘江自萧山县至杭州闸口一段的别称。因江流曲折，古曰“曲江”，又如“之”之状，故又称为“之江”。从曲题来看，这首作品是作者为自己的自画像而作。
起首两句交代写作背景，照应曲题。接下来“掉头独往，免得折腰向人俯仰”，写尽作者一身傲气。独往者，鄙弃世俗，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也，下用晋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故事，进一步说明“独往”之原因。“天留老眼看煞隔江山”一句，一个“老”字，无限沧桑尽在其中，而整句中所透露出来的疏离感、冷漠感也溢于言端，这是一种看尽人间冷暖之后的平静与从容。接下来一句，“漫拖”，写随意无心之状，“藤杖”则让人联想到宋朝善昭禅师的《咏竹杖》：“渡水作良朋，登山堪依仗。终须拔太虚，卓在高峰上。”也许金农就是表达的这个意思吧。这幅自画像据题跋可知是赠送给好友丁敬的，观其中“他日归江上，与隐君杖履相接，高吟揽胜，验吾衰容，尚不改山林气象也”诸语可知前言不谬。最后三句“若问当年，无边风月，曾为五湖长”，则是对以前在家乡悠游江山岁月的无限美好回忆，语气中，几多潇洒，几多得意，几多感慨！
这是金农晚年的作品，当时他客居扬州，想旧友，思家乡，可是，“吴山迢递，觌面之艰；烟水苍茫，知音之远”，孤独的金农再也没看到家乡、见到旧友，数年之后，77岁的金农客死扬州。而这首作品不啻是对晚年金农精神世界的最好写照，他不肯随人俯仰的孤傲、看尽世事后的平静与从容以及晚年对家乡、友人无尽的思念都让读者为之动容。可以说，这是金农用语言为自己所作的一幅自画像，其中的那个人物，率真、洒脱、与众不同。
（魏宏利）
自度曲 题自写曲江外史小像作者简介
金农（1687—1764），字寿门，号冬心、金二十六郎、冬心先生等。浙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早年受学于何焯，清高宗乾隆元年（1736）荐举博学鸿词，未就。喜游历，足迹遍大江南北，晚年客居扬州。擅诗文，精书画，与罗聘、郑燮等并称“扬州八怪”。有散曲集《自度曲》，收小令55首，自创新体，风格标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