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涉调·耍孩儿】和高侍郎席上作(二首其二)作品原文
【般涉调·耍孩儿】和高侍郎席上作(二首其二)
尤侗
叹浮生灯上花,看人情浪里舟。
朝歌暮哭同何有?须知道云翻雨覆难开口,水尽山穷急转头。
早参来三分透,慢钻求牧羊想马,休错认骑马寻牛。
【般涉调·耍孩儿】和高侍郎席上作(二首其二)作品赏析
《和高侍郎席上作》共计两首,是和给一位做侍郎官的高姓朋友的。大约在此之前,高侍郎给作者也写有作品,故而以此相和。两篇作品,均写于席间,因有感于仕途险恶和彼此间的真诚,作者便以小令向对方袒露心迹。本篇为第二篇,在感叹仕途生活中,流露出了政治上的失意,但却真诚地劝告友人要安分守己,参透人生,不要走错路头。
开头三句,以叹领起,先叹浮生,再叹人情,后叹缺乏知己。“三叹”中表达出一种长歌当哭之悲。前两叹以灯花轻爆来比喻短促,以浪里行舟来比喻命运的跌宕起伏、变幻不定;最后一叹,以反问的方式来叹惜世态炎凉,能和自己朝同歌、暮同哭之人稀少。作者就这样把内心深处的感受倾吐给一同为官的高侍郎,情感真诚,情调凄然。但作者有着切肤之痛的,倒是“须知”两句中的前一句,这就是“云翻雨覆难开口”。这一句来得沉痛激切,暗中把矛头指向那些居心叵测、反复无常的伪君子。他们常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会使正人君子受到陷害而又百口莫辩。作者就有着这样的遭遇,《清史稿·尤侗传》中记载了他“坐挞旗丁,罢官而去”的事情。试想,既要鞭挞,又为何弃官而去?若非是是非非,又何必弃官而去?这一句看似写感受,但也暗含了让对方多加提防的意思。写法上,这一句既照应了前边的“看人情浪里舟”,又做好了下文规劝友人的准备。故而后一句要高侍郎“水尽山穷急转头”,其中隐含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早参来”三句,继续劝告,劝高侍郎把持好自己,莫犯糊涂,以免被奸人暗算。“三劝”中又一次显露了作者真诚感人的情怀。写法上,前两劝直言不讳;后一劝,则耐人寻味。他以牧着羊想着马、骑着马却又寻牛作比喻,使表意格外含蓄,形象地道出了那些异想天开的人不守本分的样子,而作者却以“慢钻求”来表明态度。应该明白,规劝的背面隐藏着官场险恶、人心不古的世情,让人行走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既是这样,那么,归纳这一段劝词,就是要高侍郎参透人生、安分守己、看清路途,走好每一步。毋庸讳言,这些掏心窝的话当是作者为官以来的深刻教训,一旦说出,诚为感人。全曲在布局安排上,前半部分叹世,后半部分劝友。叹世,既叹人生短促,也叹世态炎凉,并为全篇确定了委婉低沉情调;劝友,实话实说、推心置腹,表达出一股真诚情怀,效果感人。全篇在叹、劝中完成,布局巧妙,安排合理而又层次井然。
(李中合)
【般涉调·耍孩儿】和高侍郎席上作(二首其二)作者简介
尤侗(1618—1704),字同人,号悔庵、西堂,江苏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清世祖顺治五年(1648)拔贡,任永平推官。圣祖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任翰林院检讨。诗文受顺治皇帝称赏,以才子目之。诗文、戏曲皆负重名,著有《尤西堂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