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醉太平】(青青的面色)作品原文
【正宫·醉太平】(青青的面色)
赵南星
青青的面色,矮矮的身材。
摇头蓦步两边筛,有甚的计策。
战钦钦阁部争先拜,闹攘攘官吏随心卖,齐臻臻弩箭霎时来。
也叫做名扬四海。
【正宫·醉太平】(青青的面色)作品赏析
这首〔醉太平〕小令刻画并讽刺晚明时期耀武扬威却一败涂地的武将的丑恶嘴脸与可耻下场。
散曲前二句描写这员武将的外貌:“青青的面色,矮矮的身材。”样子很有些像元末施耐庵《水浒传》里的孝义黑三郎宋江。此人的个头身材与肤色已经落了下乘,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大智若愚、大勇若怯者未可知也。接着作者进而描写其行动:“摇头蓦步两边筛,有甚的计策。”此人摇头迈步上马,其上马的步伐十分奇特,即所谓“两边筛”,样子十分滑稽可笑,有哗众取宠的意思。联系前面两句,可知此人不仅如俗话所谓“人不出众,貌不惊人”,还故意哗众取宠,其实已经露出了马脚,所以最后作者反问并感叹说:“有甚的计策。”简言之,观察其肤色、相貌、身材,以及动作,便明白此人绝不是什么真正将才。应该说这四句对人的描写刻画十分简洁,却又十分传神。
接着作者以排偶句描写其升官拜将之后的所作所为,以及最终下场:“战钦钦阁部争先拜,闹攘攘官吏随心卖,齐臻臻弩箭霎时来。”如此成色与才能却做了大将,自然首先要讨好上司,争先拜见内阁首辅,但却因为品貌不佳,更没有才能,显得底气不足,所以连拜见上司也显得战战兢兢的。官位稳定了,他接着要做的事儿便是忙着卖官鬻爵。作者对其卖官行为加上了“随心”二字,说明他任意妄为到没心没肺的地步,连卖官场面也是“闹攘攘”的,像集市卖鸡鸭、小菜一样,足见其品德之糟糕、才能之低劣。他这种只知道讨好上司与卖官鬻爵的角色,如果勉强上阵打仗,其下场可以想见:一霎时便被敌方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成了刺猬,顷刻间便一命呜呼,见了阎王。作者最后以嘲讽的口吻写道:“也叫做名扬四海。”即此人其貌不扬,行动怪异,对上司奴颜婢膝,随意卖官到了胆大妄为的地步,无一处不是臭名远扬;其最终的下场更令人感到可悲可怜可恶,前前后后的所作所为都臭名远扬,因此曲中的“名扬四海”具有强烈的反讽意味。
这首小令分为前后两个部分,每部分都先描写铺叙其人滑稽可笑甚至可耻的行径,后面冷语收束。第一部分的“有甚的计策”,是顺接的反问与感叹;第二部分的“也叫做名扬四海”则是冷语反讽,既十分诙谐,又异常冷峻。这首小曲的语言甚为本色,刻画人物外貌神色及动作行为都十分生动传神,深刻诙谐地嘲讽了当时的部分边将,其实也间接地嘲讽了当时朝政的腐败。
(郑家治)
【正宫·醉太平】(青青的面色)作者简介
赵南星(1550—1627),字梦白,号侪鹤,别署清都散客,直隶高邑(今河北元氏)人,明代散曲作家,明朝后期著名的政治家。神宗万历二年(1574)进士,曾疏陈天下四大害,触时忌,落职为民。与邹元标、顾宪成齐名,海内拟之“三君”。熹宗天启初,为吏部尚书,是东林党的首领之一,终为魏忠贤所不容,谪戍代州。著有《芳茹园乐府》1卷,又有《赵忠毅集》《味檗斋文集》等。谢伯阳《全明散曲》收其小令52首,套数8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