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甫吟作品原文
梁甫吟
无名氏
步出齐城门。
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梁甫吟作品赏析
本篇为汉乐府古辞。《乐府诗集》收入相和歌辞楚调曲。郭茂倩说:“梁甫,山名,在泰山下。《梁甫吟》盖言人死葬此山,亦葬歌也。”(《乐府诗集》)原先大约是古代民间葬歌。朱嘉征谓本篇“哀时也,无罪而杀士,君子伤之”(《乐府广序》),当是后人用葬歌哀伤之调以悼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三勇士之作。《三国志·诸葛亮传》载:“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甫)吟》。”后世因有附会为诸葛亮所作者(《乐府诗集》亦题为诸葛亮作),前人已辨其误。
“二桃杀三士”,在《晏子春秋》中是作为赞美晏婴忠于齐室,足智多谋,除去祸根而记录下来的。此诗却一反旧说,对此事加以谴责,而给予三勇士以无限的同情。诗起笔平平叙来,“步出”、“遥望”,似乎偶然之间见到三勇士之墓冢。“问是”两句,一问一答,将时间一下子拉回遥远的过去,颇有似于电影的蒙太奇手法。三勇士何许人也?是否如晏子所说的“危国之器”呢?否!诗中“排南山”、“绝地纪”就是对他们的高度褒美;而晏子所云,则被斥为“谗言”,这就表明诗人对三勇士的景仰和对晏子的贬视。李因笃说:“责晏子不能容贤。……云‘谗言’,则三子死非其罪;曰‘谋’,曰‘国相’,用深责之。”(《汉诗音注》)可谓深得诗旨。此诗虽咏历史往事,但显然又有借古讽今之意。作者谴责晏子,当是不满当世权臣不能容贤;凭吊三勇士,实也是感叹贤能之士生不逢世,报国无门。诸葛亮躬耕隐居之时“好为《梁父(甫)吟》”,或正是同诗中之寄托产生了共鸣。
梁甫吟作品注释
①齐城,指齐国首都临淄(今属山东淄博市)。
②荡阴里,在临淄东南。《水经注·淄水》:“淄水又东北,经荡阴里西,水东有冢,一基三坟,东西八十步,是烈士公孙接、田疆、古冶子之坟也。”
③累累,即“垒垒”,坟丘堆积状。
④田疆、古冶子,皆人名。《晏子春秋·谏下》载,春秋时齐国有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勇士,力能搏虎,勇冠三军,因得罪相国晏婴,晏婴向齐景公进谗言,称他们是“危国之器,不若去之”。齐景公怕他们勇力过人,“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晏子即设一计谋,让景公派人给三勇士送去两只桃子,要他们“计功而食桃”。三勇士果然中计,先是论功争桃,继而又为争桃而自愧,先后自杀身死。这里仅提田开疆、古冶子,实兼公孙接而言,因限于字数所致。
⑤排,推倒。南山,指齐国境内的牛山,位于齐都之南,又名齐南山。一说,“南山”系泛指,非专名。
⑥绝地纪,指尽知万物之理。绝,毕、尽。地纪,犹言“地纲”,与“天纲”一样,泛指天地万物事理。按:余冠英说:“‘文’,似当从《艺文类聚》(《西溪丛语》引)作‘又’。三士以勇力出名,无所谓文。这两句诗,似本《庄子·说剑》篇‘此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庄子》两句都说剑,这里两句都说勇。‘地纪’,就是地基。”可备一说。
⑦齐晏子,齐国相晏婴,历事齐灵公、庄公、景公三朝,为当时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