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居杂兴二首》(其一)赏析-宋代王禹偁古诗-何事春风容不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3 02:20

春居杂兴二首作品原文

春居杂兴二首(其一)

王禹偁

两株桃杏映篱斜,妆点商山副使家。

何事春风容不得,和莺吹折数枝花。

春居杂兴二首作品赏析

两株枝丫斜出的桃杏,映着一抹疏篱,柴门前总算有了些许的春色。

如果说,牡丹是花中的富贵,那么,桃杏当然只能算平民阶层。诗人却要仰仗它作为住宅前唯一的“妆点”,房舍的简陋,门庭的破败,生计的艰难,还需要说么?

诗人是在宋太宗淳化二年(991)被贬为商州团练副使的。“一郡官闲唯副使”(《清明日独酌》),宋朝官衙的冗员本来就多,“团练副使”更是投闲置散的虚职,薪俸当然少得可怜。诗人是这样描写当时生活的困窘的:“坏舍床铺月,寒窗砚结(流冰)。”(《谪居感事》)晴朗之夜,床上铺满月光,房顶的破漏可想而知;临窗几案上的墨砚结满冰凌,墙壁上多处裂缝何需明说。居住条件如此寒碜,看来,饔飱不继,该是常有的事……

诗人虽然受冻挨饿,可是,观赏门前几株桃杏,聆听树间一曲莺歌,在狭隘的寒舍里舞文弄墨,涵咏诗章,也能勉强打发无聊的岁月。

哪知,世象变化无常,无端风生水起。不知从哪儿突然刮来一阵春风,把桃杏树上的几根枝丫吹折,就连栖息在树上的黄莺也受惊飞走了。面对这不测风云,诗人不由想入非非——

对寒舍来说,红桃白李固然可以在门前增添丁点儿亮色,充其量也不过在冷落的门前赢得几个行人的注目罢了,可是,它也装点了春色,热闹了春光,不是也为春作了绵薄的贡献?再说,它既没有占据要津,炫耀艳丽,也不是植立庭院,与百花争宠,只不过蜷缩在疏篱的一侧,寒舍的一隅,素处以默,守顺安时,既不敢违岁时而动,更不曾迎冰雪而开,对春光有补,与万物无争。“春风”呀,你不是春的主宰么,为什么还是这么容它不得,硬是要吹折它,摧残它,连最起码的生存权也要剥夺呢?

从表面看,诗人责怪春风,只是出于幽默的诗笔,是诗的“别趣”,如果透进一层去想,诗人之所以特别点明“副使”的身份,不正是用自然人化的手法,表达宦海沉浮的愤懑么?

也许有人认为,王禹被贬商州,是因为替徐铉辩诬,缘于一种偶发的因素,其实这正是封建社会的政治机制使然。文莹《玉壶清话》和王辟之《渑水燕谈录》曾经记载过宋太宗跟王禹一次很有意思的谈话:“卿聪明,文章在有唐不下韩、柳之列;但刚不容物,人多沮(沮:败坏,说坏话)卿,使朕难庇。”这就使人难以理喻了:既然肯定他既聪明,又有才华,必然反应敏锐,洞察事理,应该说这有利于国家治理,正该委以重任;既说他“刚不容物”,这说明他刚正不阿,敢于打击邪恶,不正可以伸张正气?魏征之所以成为历史名臣,还不是因为直言敢谏而受到唐太宗的褒奖,并被誉为骨之臣?怎么到了宋太宗赵光义眼里,却变成缺点呢?诗人纵然不想居功邀赏,难道连给徐铉说几句公道的话也被朝廷容不得么?

在延续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里,因直言贾祸者不乏其人,也许这正是封建社会的痼疾吧。“何事春风容不得”,岂止是诗人王禹的困惑与质询,又何尝不是亘古以来怀才遭嫉者对上苍的叩问呢?

春居杂兴二首作者简介

王禹偁(954—1001)字元之,济州巨野(今山东省巨野县)人,世代务农,太平兴国八年(983)进士。历任右拾遗、翰林学士、知制诰。遇事敢言,屡以事贬官。真宗时,预修《太祖实录》,直书史事,为宰相不满,降知益州,后迁蕲州,病卒。

有《小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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