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鹊桥仙·一竿风月》赏析-宋代关于故土小园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2 10:40

鹊桥仙·一竿风月原文

鹊桥仙·一竿风月

陆游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

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

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陆游《鹊桥仙·一竿风月》赏析-宋代关于故土小园的古诗

鹊桥仙·一竿风月赏析

富春江畔的严子陵钓台,是汉代隐士严光隐居的地方。这儿环境清幽,远离尘嚣,是山水胜处。陆游在淳熙十三至十四年间(1186—1187)曾写过好几首隐逸词。这首《鹊桥仙》有“家在钓台西住”之句,可能也作于严州任上。

这首隐逸词很具个性特色。词中“一竿风月,一蓑烟雨”的无名渔父,形象可感,性格鲜明,气度超然。词先用环境烘托渔父超尘拔俗的隐者形象,再点渔父不慕红尘、不趋时世的高洁志趣。最后连用“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三个排比句式,摹写渔父与潮汐规律相谐、顺应自然的天性。浩歌归去不求闻达,体现了这位隐士不慕名利、清高豁达的风采。而词人笔下精心塑造的艺术形象,也就是自己人生观念的一种侧面披露。

就世界观而言,陆游无疑是一个积极坚定的入世者。他有崇高的政治理想,执著的人生目标,又具备坚忍不拔的意志和斗争精神。但在南宋这么一个和戎的环境之中,陆游显然是一个悖势者。他的作为注定不会见容于世,必然会屡遭当道者的排斥和挫伤。陆游的任真与放达是他壮志未酬后的一种情绪反激,也是他孤标独树、不与当道者同流合污的心迹表白。这种政治上的不合作态度,便演绎为词作中的超然,既不同于陶潜、王维之恬淡,也不同于张志和、朱敦儒的清真绝俗。他是迫于情势,身闲心不闲,由怨愤化解为无可奈何的旷达。所以这一类隐逸词中总不时地流露出幽愤之情:“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与这一首作于同时的另一首联章之作圭角更露,兹录于下云:“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半取封侯,独去作江边渔父。轻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断萍洲烟雨。镜湖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官家赐与!”同是渔父形象,后者的不甘已溢于言表,议论的成分也大大增加。从总体感觉上看,总不如“一竿风月”的渔父形象更接近于隐逸主题的原型。词人虽则超旷,然总不耐含婉沉潜,急于披心剖胆,留下些许水迹沙痕,让人想见当时汹涌的情感浪花——这就是陆游的隐逸词。

陆游《鹊桥仙·一竿风月》赏析-宋代关于故土小园的古诗

鹊桥仙·一竿风月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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