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赏析-宋代关于沈园鸿影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2 09:35

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原文

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

陆游

学道当于万事轻,可怜力薄未忘情。

孤愁忽起不可耐,风雨溪头姑恶声。

陆游《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赏析-宋代关于沈园鸿影的古诗

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赏析

这首诗写于开禧二年(1206)春,陆游八十二岁高龄时,可看作是诗人对个人感情世界的再一次剖露。

陆游在以前的诗中经常提到“姑恶”。《诗稿》中以“姑恶”为题的诗就有六首,语及“姑恶”这一物象的诗更多不胜数。诗人何以对“姑恶”之声特别关心?从题为《夏夜舟中闻水鸟声甚哀,若曰姑恶,感而作诗》可知:“姑恶”本是一种水鸟的叫声,声音拟近“姑恶”。诗人有感于它的哀鸣,想象是一位不堪婆母虐待的少妇,因无子被遣的阴魂所化。这种声音一定十分哀伤,容易触动诗人善感之心。

陆游受家门和师门的影响,一生与道亲近,相信老庄、神仙和养生术。特别是政治上受挫、个人不幸时,就把学道当作栖泊身心、安顿性命的所在。陆游晚号“龟堂老人”并以“还婴”名室,都有很浓的道学气息。诗人学道虽勤,但最终未能成“正果”,这正是他性情的可贵之处。他毕竟是一个心怀天下、深挚热烈的性情中人。“学道当于万事轻”,说的是道家超世拔尘的观念,“万事轻”即不能过于执著认真。而陆游偏偏又是个执著认真的人,所以自感“力浅”没有通泰之定心,特别是容易激动,不能忘情,一个“情”字确实是陆游最具特色的个性。然而,令后人肃然起敬的也就是这个“情”字。三、四两句则照应题意,再次申足“情”字。诗人本拟修道养性、摒弃尘俗,然而听到溪头一声声的“姑恶”哀鸣,于是再也无法定下神来,孤独哀愁使他难以平复心中的感慨,不得不面对令人揪心的现实。

诗以“姑恶”之声起兴,首句蓄势逆接,兴感之由却放在最末。文顺诗倒,这样写很有韵味。诗中的“姑恶”之声,有人以为是以对陆母乖戾的控诉。这样理解,似乎过于坐实。凄然之声所引起的凄然之情,本身是很复杂的。陆游是一个谨守封建伦常的孝子,即便他对母亲有怨恨,也不见得母亲死后多年记恨如此!从众多“姑恶”诗的用意看,伤感的意味是很浓的,其中当然包涵着他对前妻唐氏凄然离世的哀痛,所以一闻姑恶,情不可耐。

陆游《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赏析-宋代关于沈园鸿影的古诗

夜闻姑恶·学道当于万事轻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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