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路近城南已怕行赏析-宋代关于沈园鸿影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2 09:35

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原文

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

陆游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路近城南已怕行赏析-宋代关于沈园鸿影的古诗

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赏析

这两首记梦绝句,与其说是记梦,毋宁说是借梦抒情。作者写诗之时尚是寒冬腊月,而梦中的景象,已是春暖花开一派明丽。诗人在梦中踽踽先行,率先步入了一个让人眷恋让人销魂的春天。

诗中游春的指向十分明确,梦中以情识路,方位感很强。前后二首绝句都不约而同地提到“城南”一词,这是一条不知走了多少遍的伤情之路。诗人刻骨铭心,所以连梦中也不恍惚。只是离沈园愈近,思念愈深,路愈近而情愈怯。《长恨歌》中白居易为表达李隆基对杨玉环的思念,用“太液芙蓉未央柳”来形容女主人公的雍容姣美。在陆游心目中,唐氏虽则姣美,却是另一种品格。梦中最醒目的意象是梅花,两首绝句都以梅花渲染梦的背景。“香穿客袖梅花在”,“只见梅花不见人”——诗人把唐氏与幽独芬芳、冰清玉洁的梅花联系在一起,以花衬人,可见诗人对唐氏的珍视和赏爱。梅是花中君子,诗人一生爱梅,正如他钟情前妻一样。“自古情钟在吾辈,尊前莫怪泪沾衣”(《别梅》),对梅对人都万分投入。记梦诗中,唐氏形象与梅是浑然一体的。他用形容梅的语言“冰肌玉骨”来喻代所爱之人,以梅指人,以花定品。

在沈园诗中,诗人几乎集中了最美好的语言,对唐氏进行最诚挚的礼赞。有翩若惊鸿、轻盈绰约的沈园诗,芬芳似菊清香宜人的菊枕诗,以及这首清艳如梅、玉骨冰肌的梦游诗等等。诗人用清词丽句摹写唐氏姣美的林下风范,其中虽也不乏华美夸饰之辞,却没有丝毫轻薄之意。所谓情之所钟,熠熠生辉,无怪乎梦中之人会成为美的所在、梅的化身。

陆游《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路近城南已怕行赏析-宋代关于沈园鸿影的古诗

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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