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客枕梦游何处所赏析-宋代关于梦里关山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2 09:23

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原文

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

陆游

客枕梦游何处所?梁州西北上危台。

雪云不隔平安火,一点遥从骆谷来。

陆游《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客枕梦游何处所赏析-宋代关于梦里关山的古诗

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赏析

陆游记梦诗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是叙述对往日生活的回忆。如“梦里都忘困晚途,纵横草疏论迁都”,是再论迁都主张;“梦里都忘两鬓残,恍然白苎入长安”,是青年时初到临安应试经历的改装;“忽梦行军太行道”以及“春风小陌锦城西,翠箔珠帘客意迷”等,都是对壮年入幕从军生活的追忆。诗人愈到晚年,怀旧之心愈强烈,追述往事的篇目愈多。有的是直接记录追忆的事件与感慨,有的则因梦而间接表现。材料之翔实详尽,为我们多侧面地认识陆游生平经历,提供了十分形象可感的素材,有时简直可补《剑南诗稿》彼时创作的空白。

这首梦诗叙说的是陆游在醒时也经常向人游说的一个军旅生活片断:在山南冒雪登城观塞上烽火。这一经历,已深深地烙在诗人心目中,并以为是南郑期间最富刺激、最有意义的壮举之一,所以屡屡见于笔端。如《诗稿》卷八《夜读唐诸人诗,多赋烽火者,因记在山南时登城观塞上传烽,追赋一首》中回忆梁州登城看烽火:“月黑望愈明,雨急灭复见。初疑云罅星,又似山际电。”

这首记梦绝句,只摄取一则梦象,即在梁州西北的高兴亭上,冒雪观看平安烽火。述梦事件集中,画面单纯清晰,与通常记梦诗渲染的朦胧气氛不同,说明诗人脑海里印象之深。即使是梦境之中,这种视角感受也“雪云不隔”,历历可见。平安火是边塞安定的标志,陆游在“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的记梦诗中,也有过对平安火的关注:“苜蓿峰前尽亭障,平安火在交河上。”借以反映胜利后边防巩固所呈现出来的和平景象,与本诗最后二句“雪云不隔平安火,一点遥从骆谷来”寄意相同。这一点遥从骆谷关传来的“星星之火”,曾点燃过陆游心中的希望,给了他信心和“以关中为根本”纵横天下的伟大设想。可惜自从王炎东调后,蜀中少再有人提出北伐之事。陆游在南郑小益前线写的一些重要作品(大概有一百多首),也莫名其妙地在望云滩落水而佚。笔者一直怀疑其中大有蹊跷和难言的隐衷。好在陆游经常有记梦诗追忆,所以我们也只能借梦境想见一二了。

陆游《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客枕梦游何处所赏析-宋代关于梦里关山的古诗

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作者简介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自号放翁,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于淮上舟中。考进士时,因名列秦桧孙子秦埙之前,被黜免。秦桧死,始任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即位,赐进士出身。后出任夔州通判。任满,往南郑,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军幕。南郑临近大散关,距宋金分界线不远,有些在金人营中的汉人将吏,便以蜡丸向他密递消息。同时,与王炎积极筹划进取中原。这是他创作生活上一个很重要时期,他自己认为从那里得到“诗家三昧”,后来连听到声亦要想起南郑。王炎被召东归,他应四川制置使范成大之邀而入蜀,任参议官。他以细雨骑驴的诗人之身,成为范成大的文字交,又爱蜀中俗厚才众,因名其集为《剑南诗稿》。后返临安任京官,至七十九岁回到故乡。自此流连山水,交接老农,写了不少田园诗。但他仍念念不忘于沦敌的中原,念念不忘于地下的唐琬。在《示儿》中,他遗憾的是“但悲不见九州同”,在《禹寺》中,他怅惘的是“尚余一恨无人会”。这是他晚年心头两大隐痛,却亦让我们看到一个清澈而完整的老诗人影子。卒时八十五岁,适值除夕。钱大昕《陆放翁先生年谱》则作八十六岁。非。他自称“六十年间万首诗”(实存九千一百三十八首),但写得最多的年代却是八十三岁和八十四岁,前者四七八首,后者五九九首(见欧小牧《陆游年谱》)。

南渡以后一些诗人中,对汴京沦亡,权奸误国的痛心局面,大都有所反映和发抒,但幅度如此广阔,感情如此强烈,而且贯彻始终的却是陆游。清代御选的《唐宋诗醇》,于汴宋只选苏轼,于杭宋只选陆游,除了艺术成就之外,亦因为“其感激悲愤忠君爱国之诚,一寓于诗”的缘故。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甚至认为陆胜于苏,这亦说得偏了。就“诗味”论,陆诗毕竟不如苏诗。促成陆诗这种感激悲愤之诚的,一是他少年时受父亲陆宰及其朋友感慨国事的议论的影响。二是从军和宦游生活的实践,使他对大地山河加深了热爱。三是对秦桧的痛恨。他在《自赞》中曾说“名动高皇,语触秦桧”。他为韩侂胄撰《南园记》,固然有主观上的迁就权贵的因素,亦因为韩氏是主张北伐的人。四是他曾受业于曾幾,曾幾亦是反对和议,与秦桧不合而罢官。陆游在创作上受曾幾影响不大,但门墙熏陶,对他的立身报国自有重大影响。五是杜甫的间关万里,扈跸老臣的艰苦忠挚精神对他的激励。从诗的形式看,毋宁说,他是接近于白居易的。他在《何君墓表》中说:“锻炼之久,乃失本指。斫削之甚,反伤正气。”这一主张,在他诗歌中大体上是做到了,例如他的律诗以对仗工使事切见称,却很少有雕琢纤巧的毛病,晚年则趋向平淡。

可是陆游的诗做得太多了,因而不少诗的用词、造句与命意有大同小异、似曾相识的地方,朱彝尊、赵翼都曾举出用词之重复,如“身似”、“心似”、“身如”、“心如”、“迹似”之类,有的甚至一句重见于两诗中,如《冬夜》的“残灯无焰穴鼠出,槁叶有声村犬行”,在《枕上作》中只将“残灯”改“孤灯”,“槁叶”改“枯叶”,在《郊行》中“民有袴襦知岁乐,亭无桴鼓喜时平”,在《寒夜》中上句改为“市有歌呼知岁乐”,下句一字不易。这类例子还很多。贺裳在《载酒园诗话》续编中说:“予初读《瀛奎律髓》……得务观一篇,辄有洋洋盈耳之喜,因极赏之。及阅《剑南》全集,不觉前意顿减。”就因读了全集之后,重复之处太多了。钱钟书在《谈艺录》中也指出“古来大家,心思句法,复出重见亦无如渠之多者”,又举“文气不接,字面相犯”之例,“如《秋夜示儿辈》首句云:‘难知垂老叹途穷。’而中间侈陈乡村鱼米之乐,则奚以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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