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和子由记园中草木》荒园无数亩赏析-宋代关于咏物生花的古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2 06:36

和子由记园中草木原文

和子由《记园中草木》

苏轼

其二

荒园无数亩,草木动成林。

春阳一以敷,妍丑各自矜。

葡萄虽满架,囷倒不能任。

可怜病石榴,花如破红襟。

葵花虽粲粲,蒂浅不胜簪。

丛蓼晚可喜,轻红随秋深。

物生感时节,此理等废兴。

飘零不自由,盛亦非汝能。

其三

种柏待其成,柏成人已老。

不如种丛篲,春种秋可倒。

阴阳不择物,美恶随意造。

柏生何苦艰,似亦费天巧。

天工巧有几,肯尽为汝耗?君看藜与藿,生意常草草。

苏轼《和子由记园中草木》荒园无数亩赏析-宋代关于咏物生花的古诗

和子由记园中草木赏析

这里选录的两首诗,作于嘉祐八年(1063)八月,时作者任凤翔府签判。第一首和答苏辙的《葡萄》《病石榴》《葵》三首。诗人先总写园中草木在阳光普照下转瞬成林,美丑各异,又各自矜夸,然后分写葡萄、病石榴、葵各自的生长情态和特点,再用丛蓼衬托一笔,最后议论感慨。诗人认为,万物的生长受到时令节气的影响,这个道理和世事的兴衰是一样的。草木的零落不由自主,它们生长茂盛也不是只靠各自的本领。这里反映了诗人对自然万物与人的生存状态的思考,诗人深刻认识到客观的环境、条件对自然物和人的生存状态的巨大影响。第二首是和答苏辙《柏》《篲》二首,章法和上一首不同。诗人从柏入手,再写篲,以后柏为明点,篲则暗结,双收而侧重于柏。结尾与上一首同,以藜、藿衬托一笔。诗人由柏、篲的不同生发议论。他指出,气候的寒暖变化对万物都是一样的。万物是美是恶,也是随意而生。柏树生长十分艰难,好像已经费尽了天工的力量,而篲以及藜、藿的生长却很容易,但生命十分短促。如果说前一首诗人是思考客观环境对人的成长发展的决定作用,那么,这一首是深入一步地思考在同样的环境、条件下,人为什么会有不同的生存状态、不同的命运。这两首诗都表现了苏轼青年时期已经在思索和探讨自然与人生的奥秘,在咏物诗中注入了哲理理趣。由于诗人的哲理思索和议论都是从对自然景物的观察与表现中自然引发而出,又带着诗人好奇、赞叹、深思的情味,语言浅近畅达,故而并不减损诗味。《唐宋诗醇》中评苏轼这组咏物诗:“俱是杂写花木,随处指出妙谛,非见道忘山者不能获此圆通也。”纪昀《纪评苏诗》卷五也说:“纯乎正面说理,而不入肤廓,以仍是诗人意境,非道学意境也。理喻之米,诗则酿之而为酒;道学之文,则炊之而为饭。”从这两首诗看,他们的评论是精当的。

苏轼《和子由记园中草木》荒园无数亩赏析-宋代关于咏物生花的古诗

和子由记园中草木作者简介

苏轼

苏轼(1037—1101),字子瞻,眉山(今属四川)人。嘉祐进士。曾任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元丰二年(1079),知湖州时,被人告发讪谤朝廷,遂被逮赴御史台狱,“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鸡犬”(孔平仲《孔氏谈苑》)。后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因有“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语。乃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合,私交尚好,安石罢相,他于元丰七年往金陵看他,写了“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的《次荆公韵》七绝。元祐四年(1089),出知杭州,浚西湖,筑长堤,将内湖与外湖连接,并于湖上植以荷、柳。六年,调知颍州。颍州亦有西湖,秦觏《呈东坡先生》诗所谓“十里薰风菡萏初,我公所至有西湖”。绍圣初,又被御史劾奏“讥斥先朝”,贬惠州、琼州。这地方是远恶州郡,连药物都没有,他却与幼子苏过著书为乐,其和陶诗即作于岭南。至此以孤臣自居,几欲终老于此。后获赦,上表乞在常州以本官告老。途中已百病横生,遂卒于常州城中,葬于汝州郏城。他的年龄比欧阳修、王安石小,但三人卒时都是六十六岁。旧时曾于阴历十二月十九日“东坡生日”来纪念他。

他是宋代的李白,后人亦称为“坡仙”。司空图《诗品·豪放》说的“天风浪浪,海山苍苍。真力弥满,万众在旁”那种气象,用在李白、苏轼身上最为适当。陈岩肖《庚溪诗话》卷上,记神宗曾问近臣,苏轼可与那位古人相比?有人说:“唐李白文才颇同。”神宗说:“不然。白有轼之才,无轼之学。”这话说得亦对。

苏舜钦、梅尧臣虽初步开了宋诗面目,但规模不大,影响有限,只是椎轮,尚非大辂。他们那种疏荡幽淡的语言到底不能给人以满足。到了苏轼,才以光怪陆离、自出己意的风格尽变唐风,自立门户,扩大了宋诗的领域,唤来了宋诗自己的灵魂(就像他的行书,在宋代亦是有独创性的)。用刘熙载《艺概》的话来说,也便是推倒扶起,无施不可,又善于空诸所有,无中生有。苏轼本人曾说:“作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宋史》本传)在他的作品中,亦常于不齐之中见其和谐,在均衡与错落之间显出强烈的艺术效果,使人有“竹外一枝斜更好”、“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美感,但一面亦带来粗率的缺点。

苏诗所以有此成就,他本人的才气和家庭环境固然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还是他纵横忧患、命寄江湖的社会实践。生活壮大了他诗歌的生命,他亦处处能从生活中开掘题材,鸟瞰世态。举个例,在大旱年头,他见到一只蝎虎(指守宫,旧时以为龙类),便作诗说:“守宫努力搏苍蝇,明年岁旱当求汝。”字面上像是对蝎虎有所祈请,实际是在说:你且努力搏苍蝇吧,到明年天旱时来求教你,看你可会兴云作雨!日常生活里一只无知的小动物,他却灵机一动,使它蠢态毕露:原来只会对付苍蝇。

除了诗,他的词、散文、书法都是自成一派,还懂得音律,精于鉴赏。他果真是艺术上的全才。

苏诗的缺点是奔放有余,凝炼不足,重倾泻而少含蓄,贪多务博,失于繁缛,豪情与犷气兼具。他最擅长的是七古,但比起杜甫来少其沉郁,比起李白来逊其清秀。方东树《昭昧詹言》卷二十云:“然其才大学富,用事奔凑,亦开俗人流易滑轻之弊。”虽数语却颇得要领。

赵令畤《侯鲭录》卷二,记苏轼长子苏迈少年时所作诗,有句云:“叶随流水归何处,牛带寒鸦过别村。”亦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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