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即事(录二)》原文赏析-萨都剌作品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10 01:57

上京即事(录二原文

上京即事(录二)

萨都剌

牛羊散漫落日下,野草生香乳酪甜。

掷地朔风沙似雪,家家行帐下毡帘。

上京即事(录二赏析

【赏析1】

上京,即元代上都开平。元统元年(1333),萨都剌为南台掾史,奉命赴上都迎接新任南台中承马祖常。在上都期间,作者写了《上京即事》组诗记叙漠北风光习俗。萨都剌虽然是色目人,但从父、祖时代就已移居雁门。他本人也长期生活在中原和江南地区。元统年间他来到上京,第一次看到沙漠中牧民生活的真实景象,无疑是颇为新鲜好奇的。作为游牧民族的后裔,他对上述的景象抱有天然的亲切之感,这就使得他对塞外风光的感受,有着与一般汉族诗人完全不同的情调。全诗写大漠草原黄昏日落、风起沙飞之际的牧民生活情趣,体现了塞北游牧生活的独特韵味。

首句写日落时草原景象,一群群的牛羊,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舒徐闲适,自由自在。“散漫”二字,既描写牛羊三五成群漫步草原的景象,又展现了千里草原的宏观气势。

如果说农业民族的丰收景象是五谷丰登,六畜兴旺,那么游牧民族的愿望,就莫过于“野草生香乳酪甜”了。水草丰茂,则牛羊肥壮。牛羊繁息,则乳酪甘甜。“香”“甜”二字,除了实写草原牧草丰美、牧民生活富足的景象外,也还带有诗人的感情色彩。一般诗人写塞外野草,总使人想到荒凉萧瑟。乳酪虽然很早就上了汉人的餐桌,但只是异味。“堪笑胡儿只识酥”,还可以说是玩笑。“华夷相混合,宇宙一膻腥”(杜甫《秦州见敕目……兼述索居三十韵》)简直就带有民族偏见。而从本篇却能够体会到作者对丰收的草原发自内心的深厚感情,这是一般的汉族诗人所不具备的。

第三句写塞北草原的风沙。北风卷地、风沙扑面,这是北国常见的景象,地处沙漠的开平尤其如此。“掷地朔风沙似雪”,风沙卷地而起,凌空飞舞,好似片片雪花,飘洒摇曳。前人形容雪片的飞舞:“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前者之所以不如后者,就在于后者的轻盈飘逸,富于无穷的韵味。本篇以雪花飞扬比喻飞扬的风沙,就不仅仅赋予飞沙色泽、动态,还有轻扬的韵味,给人以无限的美感。加上日落风起,黄沙扑面,关上帐房,更属必要,“下毡帘”一句,关合上文三句,在章法上最得收束之妙。在情调意境上,强化了“牛羊”“野草”“乳酪”所点染出的牧歌情调,活现出一幅草原风俗画卷。从这诗情画意中间,作者对塞外草原的深厚感情,也自然流露出来。

(刘真伦)

紫塞风高弓力强,王孙走马猎沙场。

呼鹰腰箭归来晚,马上倒悬双白狼。

【赏析2】

这首七绝生动地描写了元朝皇族子弟在上京打猎的情景,展现了情致殊异的狩猎生活,洋溢着豪健欢快的诗情。

开始两句正面描写打猎的场面:“紫塞风高弓力强,王孙走马猎沙场。”“紫塞”即长城,因土色皆紫,故名。“王孙”,此指元朝皇族子弟。在塞外的长城脚下,朔风劲吹,不断传出弓箭的铮然之声,强劲有力;元朝的皇族子弟们骑着骏马,奔腾驰骋,正在沙场打猎。这两句是运用倒装手法:先写出强有力的弓箭,那铮然震耳之声,似乎使人一惊,真是先声夺人;然后,才出现王孙走马、沙场打猎的壮阔场景,显得神采飞扬,气势磅礴。这样,有力地突出了元人善于骑射、箭法高强的特点,给人以十分深刻的印象。其中把箭声与风声结合在一起,从“弓力强”三字中,说明箭声压过了风声,以风衬箭,更收到了极好的效果。在整个猎场上,天高风急,弓箭声声,马蹄奔忙,两句描写十分简洁,但从这些描写中,我们似乎听到了人喊马嘶之声,感到了紧张而又热烈的气氛,十分生动形象。

但是,对这样紧张的场面,诗人却没有继续写下去。不过,我们可以想象,在这些身手矫健的王孙们的骑射驰逐之下,箭不虚发,一定会所猎甚多。果然,到后两句,就出现了胜利归来的场面:“呼鹰腰箭归来晚,马上倒悬双白狼。”紧张热烈的狩猎结束了,到傍晚,皇族子弟们呼唤着猎鹰,腰里插着箭回来了,马上倒悬着猎得的一对白狼。从“晚”字中,可见打猎兴趣之高,一直持续到傍晚,也可见体力之强。而“呼鹰腰箭”四字中,又分明显现出他们胜利归来时的喜悦和骄傲,以及豪迈轩昂的气度。特别是“马上倒悬双白狼”这一形象,更具有丰富的意味。一方面,“倒悬”二字,含有软软垂挂之意,使归来的情景显得十分轻松。另一方面,狼是凶猛的野兽,猎得这种野兽的人就更加勇猛,进一步衬出王孙们身手的矫健。再一方面,在古代,白狼被视为祥瑞之物,《瑞应图》说:“白狼,王者仁哲明德则见。”这里写出猎得成双的白狼,也含有颂扬之意,并且,连这种稀有之物都已经成双猎得,那么其他猎获之物,就更加不计其数了。因此,我们可以想象,那在傍晚时分兴高采烈归来的猎手们,一匹匹马上驮满了猎物,他们的欢声笑语,久久地回荡在夕阳的余晖中。这两句诗与王昌龄《观猎》中的“少年猎得平原兔,马后横捎意气归”相比,各有妙处,但含义更为丰富,气魄也更加宏大,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北方少数民族粗犷豪放的性格。

全诗的前两句描写了风急马快的打猎场面,紧张得动人心魄,而后两句却忽然转而写打猎归来的轻松愉快的景象,令人心情怡然。只四句,就把整个打猎的过程概括无遗,在高度精练中,又十分具体形象而生动。并且,两个场面的转换,也形成了轻松与紧张的对比,笔墨在变化中,显得韵味更长。清人施补华在《岘傭说诗》中说:“七绝亦切忌用刚笔,刚则不韵。即边塞之作,亦须敛刚于柔,使雄健之笔,亦饶顿挫,乃不落粗豪。”全诗收纵有度,刚柔兼济,在刚健中寓雄浑,在豪放中又不乏韵致,即使在边塞诗中也体现了他流丽清新的惯有风格,是其独到之处。

(管遗瑞)

【作者】

* 萨都剌(约1300-?),亦作“萨都拉”,字天锡,号直斋,回族人,其祖父、父以世勋镇守云、代,遂居雁门(今山西代县),曾远游吴、楚。泰定四年(1327),进士及第,授镇江录事司达鲁花赤(掌印正官),后任翰林国史院应奉文字。晚年寓居武林(今广西向都)。后入方国珍幕府,终年八十余。为诗俊逸洒脱,清新自然。文章雄健,亦擅书画。有《雁门集》三卷、《集外诗》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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