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原文
茶舍
皮日休
阳崖枕白屋，几口嬉嬉活。棚上汲红泉，焙前蒸紫蕨。
乃翁研茗后，中妇拍茶歇。相向掩柴扉，清香满山月。
茶舍赏析
皮日休和陆龟蒙是很好的朋友，两人经常互相写诗唱和，在诗坛同享盛名，世称“皮陆”。一次，皮日休写了一组诗歌《茶中杂咏》，包括茶坞、茶人、茶笋、茶籝、茶舍、茶灶、茶焙、茶鼎、茶瓯、煮茶十题，寄给陆龟蒙。他在组诗的前面写了一篇序，末尾说：“昔晋杜育有《荈赋》，季疵（按即陆羽，一字鸿渐，又字季疵）有《茶歌》，余缺然于怀者，谓有其具而不形于诗，亦季疵之馀恨也。遂为十咏寄天随子。”陆龟蒙接到诗以后，也写了十首和诗。他们专门就茶进行唱和，留下了珍贵的篇章，是中国茶史上的一段佳话。
这里所选的《茶舍》，原列组诗的第五首，是写茶农的日常生活情景的。“茶舍”就是茶农的房舍，建在山上靠南的岩石旁边，是茅草搭成的，一家几口人就在这里快快活活地生活着。他们日常的工作除了种地就是制茶，在焙茶的棚子里引来山泉（“红泉”指仙泉，是对山泉的美称），一边焙茶，一边利用焙茶的火蒸着下饭的蕨菜。丈夫负责把茶叶研成粉末，妻子则把粉末拍打做成圆形的团茶。一天的劳作下来，不觉已经月上东山。这时，他们夫妇俩一起去关上柴门，准备歇息了，满院子弥漫着新茶的清香和明月的清辉。
这首诗对于我们认识唐代茶农的生活很有意义，因为它具体描写了当时茶农的劳动情况，再现了历史的真实，是不可多得的资料。作为诗歌来说，前面六句都是叙述，比较平直，但是末尾以景作结，那茶叶的清香和月亮的清辉融合在一起，给茶民的小院蒙上了一层朦胧幽静的景色，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清静美好，流露出诗人对于茶农的生活的赞美。这种以景作结的艺术手法，使诗歌在平直中具有了空灵感，给人留下了回味的余地和悠长的韵味。
陆龟蒙对这首《茶舍》的和诗是这样的：“施取山上材，架为山下屋。门因水势斜，壁任岩隈曲。朝随鸟俱散，暮与云同宿。不惮采掇劳，只忧官未足。”表现了茶民不怕采制茶叶的辛苦，忧虑的是官府催逼的贡茶还未满足，体现出诗人对茶民的体恤和同情。角度和思想都与皮日休的《茶舍》不同，这也正是两人的相异之处。两首诗对观，从比较中当会得到更多的启迪。
（管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