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路歌 古诗全文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临路歌【注释】
①李华《故翰林学士李君墓志》:“赋《临终歌》而卒。”即此篇。路,为“终”字之误。
②八裔:八方。
③扶桑:神木名,传说日出其下。左袂(mei):左袖。
④据说鲁哀公十四年(前418),鲁人猎获麒麟。孔子以为麟为祥瑞之兆,而出于乱世,为之泣下。诗意谓己如大鹏,中天而摧,时无孔子,遂无人为之出涕以表同情。
临路歌【题解】
临终前作。唐代宗广德二年正月,曾下诏各地举荐“堪御史、谏言、刺史、县令者”。李白曾被召为左拾遗。唐刘全白《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云:“代宗登极,广拔淹疼。时君亦拜拾遗。闻命之后,君亦逝矣。”可知李白之逝与代宗诏为先后发生之事。约而计之,李白之本约在广德元年冬,享年六十三岁。王琦云:“太白尝作《大鹏赋》,实以自喻,兹于临终作歌,复借大鹏以寓言耳。”大鹏高飞,中天而摧,李白悲剧形象即在于此。而悲剧命运之酿成,在于不公正社会对杰出人才埋没与我害。
《临路歌》翻译译文
翻译译文:
大鹏奋飞啊振过八方,中天摧折啊力量不济。
所余之风啊可以激励万世,东游扶桑啊挂住了我的左袖。
后人得此消息而相传,仲尼已亡,还有谁能为我之死伤心哭泣。
《临路歌》注释:
⑴路:应为“终”之误。⑵八裔 :八方荒原之地。⑶中天:半空。摧:摧折。⑷馀风:遗风。激:激荡、激励。万世:千秋万世。⑸扶桑: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大树,生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古代把太阳作为君主的象征,这里游扶桑即指到了皇帝身边。挂:喻腐朽势力阻挠。石:王琦辑注《李太白文集》注云:当作“左”。左袂,即左袖。
⑹得:知大鹏夭折半空。⑺“仲尼”句:此处用孔子泣麟的典故。传说麒麟是一种祥瑞的异兽。鲁哀公十四年(前481年),鲁国猎获一只麒麟,孔子认为麒麟出非其时,而被捕获,非常难受。
《临路歌》赏析一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打开《李太白全集》,开卷第一篇就是《大鹏赋》。这篇赋的初稿,写于青年时代。可能受了庄子《逍遥游》中所描绘的大鹏形象的启发,李白在赋中以大鹏自比,抒发他要使“斗转而天动,山摇而海倾”的远大抱负。后来李白在长安,政治上虽遭到挫折,被唐玄宗“赐金还山”,但并没有因此志气消沉,大鹏的形象,仍然一直激励着他努力奋飞。
他在《上李邕》诗中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也是以大鹏自比的。大鹏在李白的眼里是一个带着浪漫色彩的、非凡的英雄形象。李白常把它看作自己精神的化身。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真像一只大鹏正在奋飞,或正准备奋飞。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这样一只大鹏已经飞到不能再飞的时候了,他便要为大鹏唱一支悲壮的临终歌。
诗歌的头两句是说:大鹏展翅远举啊,振动了四面八方;飞到半空啊,翅膀摧折,无力翱翔。两句诗概括了李白的生平。“大鹏飞兮振八裔”,可能隐含有李白受诏入京一类事情在里面。“中天摧兮”则指他在长安受到挫折,等于飞到半空伤了翅膀。结合诗人的实际遭遇去理解,这两句就显得既有形象和气魄,又不空泛。它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项羽《垓下歌》开头的“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那无限苍凉而又感慨激昂的意味,着实震撼人心。
“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意谓大鹏虽然中天摧折,但其遗风仍然可以激荡千秋万世。这实质是指理想虽然幻灭了,但自信他的品格和精神,仍然会给世世代代的人们以巨大的影响。“游扶桑”暗喻到了皇帝的身边。“挂石袂”的“石”当是“左”字之误。严忌《哀时命》中有“左袪(袖)挂于扶桑”的话,李白此句在造语上可能受了严忌的启发。不过,普通的人不可能游到扶桑,也不可能让衣袖给树高千丈的扶桑挂住。而大鹏又只应是左翅,而不是“左袂”。然而在李白的意识中,大鹏和自己有时原是不分的,正因为如此,才有这样的奇句。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前一句说后人得到大鹏半空夭折的消息,以此相传。后一句用孔子泣麟的典故。但如今孔子已经死了,谁也不会像他当年痛哭麒麟那样为大鹏的夭折而流泪。这两句一方面深信后人对此将无限惋惜,一方面慨叹当今之世没有知音,含意和杜甫总结李白一生时说的,“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梦李白二首》)非常相近。
此诗发之于声是李白的长歌当哭;形之于文,可以看作李白自撰的墓志铭。李白一生,既有远大的理想,而又非常执着于理想,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追求了一生。这首诗说明他在对自己一生回顾与总结的时候,流露的是对人生无比眷念和未能才尽其用的深沉惋惜。
《临路歌》赏析二
根据裴斐《李白年谱简编》,此诗作于唐代宗宝应元年(762年),即李白去世当年。这首诗题中的“路”字,可能有误。根据诗的内容,联系唐代李华在《故翰林学士李君墓铭序》中说:“年六十有二不偶,赋临终歌而卒。”则“临路歌”的“路”字当与“终”字因形近而致误,“临路歌”即“临终歌”。
据李华《故翰林学士李君墓志》,李白“年六十有二不偶,赋《临终歌》而卒”。这样看来,诗题中的“路”显系“终”之误,这首诗也当作于宝应元年(公元762)李白临终之前,而大鹏的形象也是最后一次在诗人笔下出现。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这是何等的苍凉!这是回首往事的无限感慨!想当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那是何等壮阔的气象呵!可是如今却翅膀摧折,欲飞而无力了。一个“中天”,表明路途正远,生命不应在此时结束,但身摧力尽,毕竟要离世了。这是大鹏的悲剧,也是诗人的悲剧。两句诗,以鹏自况,深沉地展现了诗人英雄末路的激楚情怀。
三、四两句采用倒置方法。“游扶桑兮挂石袂”,紧承次句文意,借大鹏遨游扶桑(日边之树)暗示自己曾有过供奉翰林的经历,借石(左)袂被挂暗示自己屡被排挤、有志难展的遭遇。有象征,有实写,大鹏与诗人融为一体。“余风激兮万世”,宕开一笔,一变前面的苍凉激楚而为激昂慷慨。在诗人看来,纵令曾经有过痛苦的遭遇,纵令眼下已身摧力尽,但豪士毕竟是豪士,他的志节,他的精神将不会淹没,有如大鹏振动八方的余风犹能激荡万世千秋一样。这是搏斗、追求了一生的诗人对身后之事的展望,其中充满着对自我价值的肯定。
第五六两句以设想之词引出诘问,结束全诗。当年鲁国猎获一只麒麟,孔子就极为伤心。如今孔子已经死了,那么,后世之人得到大鹏摧于中天的消息,还肯像孔子痛哭麒麟那样为之一洒痛惜之泪吗?麒麟被获,有人为之出涕,说明尚有知音,可大鹏被摧,却无人为之惋惜,想到这一点,诗人怎能不感慨万端呢?。
这首诗以沉重的笔调,展示了伟大诗人晚年的复杂情感。其中既有对搏风击浪的斗士生涯的无比怀恋,又有对未能才尽其用的深沉惋惜;既有对自我价值的坚定信念,又有对世无知音的无限感伤,所有这一切汇合拢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情感激流,强烈地冲击着人们的心扉,令人于苍凉伤感的氛围中,去细细体味诗人那“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杜甫《梦李白》)的幸与不幸。《临路歌》古诗提要及诗中的人物与地名
古诗提要:
临路歌,临殁前作于当涂。据《汉书》卷六三《武五子传》载,广陵王刘胥死前作歌有云:“奉天期兮不得须臾,千里马兮驻待路。黄泉下兮幽深,人生要死,何为苦心。”李白之临路当与刘胥之待路意同。
王琦《李太白全集》卷八云:“诗意谓西狩获麟,孔子见之而出涕。今大鹏摧于中天,时无孔子,遂无有人为出涕者,喻己之不遇于时,而无人为之隐惜。太白尝作《大鹏赋》,实以自喻,兹于临终作歌,复借大鹏以寓言耳。”按孔子因西狩获麟而出涕,伤其“出非其时而见害”,事见《春秋公羊传·哀公十四年》及《孔子家语·辨物》;又按李白《大鹏赋》不特盛赞大鹏之旷荡纵适与不拘故常,亦赞其“不矜大而暴猛”,此正可与麟之为仁兽并提。
诗中地名:
扶桑:古代神话中的树木名,传说为日出之处。《淮南子·天文》:“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李白《临路歌》有“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