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松柏本孤直 古诗全文
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
昭昭严子陵,垂钓沧波间。
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长揖万乘君,还归富春山。
清风洒六合,邈然不可攀。
使我长叹息,冥栖岩石间。
《古风·松柏本孤直》(古风其十二)译文及注释
松柏生性孤直,难以像桃李花一样讨好人。
高风亮节的严子陵,便隐居垂钓在沧海之间。
他像客星一样隐居不仕,其心与浮云一样闲远。
他向万乘之君长揖而去,辞官不做,回到富春山过隐居的生活。
此举如清风飘翔万里,吹拂四面,人们深感遏然高不可攀。
他令人叹息不已,我将要像他那样到富春山隐居。
《古风·松柏本孤直》(古风其十二)赏析
此篇咏历史人物严光。严光本姓庄一避东汉明帝刘庄讳,改为严,一名遵,字子陵,会稽馀姚(今浙江馀姚)人。据《后汉书》本传载,他少有高名,曾与后汉开国皇帝刘秀(光武帝)同学交好,光武即位后,隐居避世。光武思念其贤能,下令访求。时有齐国上奏,说有一人身披羊裘,垂钓于泽中。访之果是严光。三次迎请方至,仍不能说服其出仕。以后又召请入宫,畅叙旧交,与帝同卧,严光以脚加于帝腹。次日,太史奏天象,说客星犯帝座甚急。光武笑道:“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拜谏议大夫,不就,退隐富春山,后人名其垂钓处为严陵滩。滩在今富春江上游相庐县境。
李白集中有在杭州作的诗(《杭州送裴大泽,时赴庐州长史》),杭州贴近富春江,仅一箭之路;王琦编李白集,从《咸淳临安志》辑出《普照寺》一首,收入《诗文补遗》;普照寺在富阳县城郊,正是严子陵隐居的富春江边。此诗苏轼认为是后人伪作,但无实据。即使是伪作,李白天宝间曾与吴筠同隐剡中,以后又于天宝末年再度至剡中,越地山水到处有他的游踪和题咏,又曾在今浙江与安徽南部间几度往返,富春江必是游程所经。严子陵钓台这样的胜迹他是不会放过的,因此他对严子陵及其隐居处有亲切的形象感受。李白集无编年本(近人詹瑛等已纂成编年集待刊,但要求精确的编年恐极不易),照此诗“长揖万乘君,还归富春山。清风洒六合,邈然不可攀”的无限崇仰之意,当可推断为待诏翰林被放还以后之作。他的追慕严子陵而“长叹息”,显然是出于宫廷生活中受排挤和侮弄的体验的反思之声,和他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心态还密切呼应的。他也曾受玄宗所亲切接待,也终于被放还,“客星”、“浮云”不仅是歌咏视功名为敝屣的严子陵,何尝不是他的自况!
从大文化的背景来看,中国历来的知识分子都是和权力相结合的,甚至做隐士也是追求与权力结合的所谓“终南捷径”。诚如鲁迅所说,求官与求隐本属一途。与权力掌握者割不断联系,即权力依附,是历来知识分子的基本心态,所以杜甫式的“每饭不忘君”被当作楷模,普遍受到称赏,就因为彼此心态相同。像李白那样不愿依附权贵、要求知识分子的独立人格的诗人,不仅在唐代,整个封建时代也并不多。虽然即使如李白,晚年仍入永王李璘幕中,切不断对权贵的依附,现实规定知识分子的命运和心理定势之不可违拗如此!但从李白的行为、诗歌看他的内心追求,是对人格独立有强烈的向往。想追求而追求不到,不但社会环境迫使他追求不到,而且他自己本人也不免动摇,这是莫大的悲剧。因此在咏叹严子陵时,就充溢着诗人的悲剧情绪。诗的沉厚的骨力就是从这种悲剧感情来的。用现代语言说,它透现着诗人李白的人格力量。明人徐桢卿评此诗云:“此篇盖有慕乎子陵之高尚也。”(明郭云鹏刊本《李太白文集》引),只看到诗面的意义而不触及诗人“有慕乎子陵”的内心骚动;邢昉评此篇“气体高妙独步”(《唐风定》)而不能揭示“气体高妙”之由来;前者失之于皮相,后者则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开头“松柏”两句是兴,中四联是赋,末句“冥栖岩石间”与首句“松柏”相呼应,结构精严,无懈可击。
《古风·松柏本孤直》(古风其十二)古诗提要
《古风·松柏本孤直》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作品。此诗作年不详。李白此诗中以严子陵自况,这是他赐金还山的写照,当作于天宝(唐玄宗年号,742--756)年间辞京之后。
此诗借古人古事以表其心曲,言其心志。诗人歌颂严子陵不慕荣利、热爱自由,正是为了抒发自己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志趣。诗人仅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了严子陵的精神风貌,也正是诗人气度高逸、气质脱尘的体现。
细体诗意,既非“经子陵钓处”(唐汝询《唐诗解》),亦非徒“寄托退隐之思”(《李白全集编年注释》),而是已隐居在某处所发之感慨。首二句,自叹本性孤直,不能与世取容,只能归隐。中间六句仰慕严光,他长揖万乘之君,而能安闲归山。同时,暗示重友情之汉光武帝如今已不可得。结末四句直抒胸臆,自己难于长久冥栖岩间,故感严子陵清风不可高攀。富春山,在浙江桐庐县西三十里江边,为东汉初年严光隐居垂钓之处,风景清丽奇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