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大车扬飞尘 古诗全文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
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
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
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
大车扬飞尘《古风》【注释】
①亭午:正午。日在中日亭午。阡陌,田间小路,此指道路。
②中贵:得宠的宦官。
③甲宅:高屋大厦。连云:喻其高大,如接云霄。
④唐时民间在清明时有斗鸡之习。玄宗为储王时,好此戏。及即位,治鸡坊于两宫间,索长安雄鸡,金毫铁距,养于鸡坊,选六军小儿五百人驯教。上好之,下尤甚,诸王公贵族,倾家破产市鸡,都中男女以弄鸡为事。有少年贾昌者,长安宣阳里人,矫捷过人,善应对,解鸟语,尤善调教斗鸡,被玄宗召入为五百小儿长,金帛之赐,日至其家。开元十三年,笼鸡三百,从玄宗东封泰山,父死,县官为葬器丧车。当时天下号为鸡神童,为之语日:“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治道挽丧车“。见陈鸿《东城老父传》。
⑤干:冲犯。
⑥洗耳翁:谓许由,此指高洁之人。相传尧让天下于许由,由不受,洗耳于清冷之水,终身隐居不出。跖:即盗跖,相传为春秋时大盗,横暴天下,万民苦之。两句谓世无高识之人,致使贤愚颠倒、清浊不分。
大车扬飞尘《古风》【题解】
此诗为讥刺和押击朝中宦官的器张气焰和斗鸡小儿飞扬跋扈的作风而作,当作于天宝初年在长安时。宦官豪奢,富甲天下;斗鸡小儿,跋扈京都,当皆为李白在长安所亲见者,未必专刺某人。
《古风·大车扬飞尘》(古风其二十四)译文及注释
大车疾驰而过尘土扬起,正午时都能遮蔽田间小路。
宦官家中有很多黄金,他们的府第高耸入云。
路上遇到斗鸡的人,他们的冠盖多么光彩照人。
气焰可以冲犯天上的彩虹与云霞,行人都感到害怕。
世界上再没有许由这样的人,谁还知晓盗与贤呢
《古风·大车扬飞尘》(古风其二十四)赏析
全诗前八句四句一组,分述“中贵人”与“斗鸡者”之嚣张气焰。前四句写宦官,起笔“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京城大道之上,大车疾驰而过,尘土扬起,遮蔽天日。开篇即发唱惊挺,构成悬念。第三句“中贵多黄金”,点出原来有如此气势与胆量肆无忌惮飞车疾驰的只不过是一群阉者宦官而已。他们驱车乘马,如入无人之境地,正是因为他们得皇帝之宠,握重金之财。他们依仗手中的权钱财势,敲诈勒索,鱼肉人民,在京城的繁华地带筑起豪华的宅第。第四句“连云开甲宅”,荡开一笔,写他们府第之豪华,更见其荒谬之处。
承四句写斗鸡者。首先直接点出斗鸡者的身份,用“路逢”与上节自然衔接,过渡得天衣无缝,毫不给人以突兀之感。接下来三句一句紧似一句,一步更进一步地描述其势焰薄天的神态。“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蜺”,这种不可一世的骄横神态,任何人见之都会恐惧。所以“行人皆怵惕”。从侧面继续刻画这帮得势小人的丑陋嘴脸。写“中贵”者,由环境至人物,处处烘托;写“斗鸡者”,从人物至神情,层层渲染。以传神之笔墨,叙写小人得意之气势,轻薄夸张之情状,历历在目。
结尾两句在描摹无不尽其极之处骤然反跌,带出诗人饱蘸感情的醒世之笔。远古时期,尧帝欲让位给许由,由以此言有污双耳,即以清凉泉水洗之。当今君王耽行乐,哪辨什么奸与宠呢。中贵人与斗鸡者,飞扬跋扈为谁雄?纷纷扰扰的世事背后却是才能与身份的错位,品行与地位的错位。世上已无如许由辈那样的不慕荣利之人,哪里还有人去分辨什么忠奸贤愚。诗人以许由自比,有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之感叹,对当时的政治提出了强烈的质疑与不满。
《古风·大车扬飞尘》(古风其二十四)创作背景
开元十八年(公元730年)春夏,李白“卷其丹书,匣其瑶瑟”(《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昂首西向,初入长安,从此开始了他干谒求仕的生涯。而此时大唐气象背后却是不可遏制的衰颓与腐败。唐玄宗李隆基重用宦官,北军有王毛仲,内庭有高力士,军权政务,皆出其手。他们恃宠骄横,“持节传命,光焰殷殷动四方,所至郡县,奔走献遗至万计……于是甲舍、名园、上腴之田为中人所占者,半京畿矣。”(《新唐书·宦者传上》)李白深感朝廷用人忠奸不明、贤愚不辨的腐败,愤而写下这首刺时讽世的《古风》。
《古风·大车扬飞尘》(古风其二十四)古诗提要
《古风·大车扬飞尘》是唐朝诗人李白所作的五言古诗。唐玄宗宠信宦官,让他们占据京郊的甲第、名园、良田竟达一半;又酷爱斗鸡,当时王公贵族也都以斗鸡为乐,形成风气,有些人甚至靠斗鸡的本领而获得高官厚禄。作者写这首诗时正在长安,根据自己的见闻,刻画了宦官的显赫和斗鸡徒的骄横形象,从而对唐玄宗的腐朽政治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谴责。
前人谓李白唯天宝元年奉诏入京,故称此诗作于天宝初年;今人多谓李白曾两入长安,多称此诗作于开元年间首次入长安时。时玄宗宠任宦官,又好斗鸡。诗中揭露宦官之骄奢横行,斗鸡徒之嚣张气焰,暗斥玄宗不似尧,宦官与斗鸡之徒甚于跖,诗人则隐以洗耳翁许由自喻。全诗形象鲜明,意境浑朴。为开元年间难得之政治讽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