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歌原文
秋浦歌
李白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秋浦歌句解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诗人对镜,乍见增添了许多白发,只觉触目惊心,不禁惊呼:我的白发长达三千丈,只因为忧愁是这样的长。写这首诗的时候,李白已经五十多岁。在此以前,他就多次感叹过白发早生,未必真是那样,但现在的确是发白的年纪。但这仅仅是岁月催人老吗?我们知道,忧愁、焦虑也是与白发联系在一起的。最著名的是伍子胥的故事,因为过不去昭关,一夜之间,头发竟然全愁白了。诗人呢,他的白发也是因愁而生,因愁而长。而长达三千丈,显然是夸张,其长如此,可见愁思该有多么深重。这一句自答,语势跌落,情绪转为悲凉。我们仿佛看到独坐愁城的诗人,在沉重的叹息声中,无力地低下了白头。“缘”是因为的意思,“个”是这样的意思。
古诗里写愁的取譬很多,如李颀:“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是以水喻愁。李白随手拈来,以白发来写,本也寻常,但以“三千丈”之长喻愁之深重,则不仅新奇,而且发因愁白,二者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因此也就十分妥贴。看似不近情理,实则是兴中有比,意味更长,让读者一下心领神会,过目不忘。
大凡高度的夸张,究其实,都不是单纯出于奇想,而有着深厚的思想感情内涵。诗人之愁如此,是缘于什么呢?到秋浦时,李白离开长安已经快十年了。这期间,他漫游天下,四海为家,其中不乏痛快欢畅的时候。不过,他在秋浦时的心情并不太好,在《秋浦歌》组诗中多有反映。如第六首“愁作秋浦客,强看秋浦花”,连观赏秋色也要强打精神。诗人年过半百,功业无成,在那朝政日趋令人心忧的年代,他自觉个人前途越来越没有希望,却始终不肯放弃辅佐君王、大济苍生的理想。理想和现实的冲突愈来愈尖锐,诗人怎能不颜色改易,愁肠千转!更何况,除了个人际遇之外,他还在为国家的命运担忧。此前不久,他北上幽州,看到大乱将起的种种迹象,却无可奈何。忧愁时时在心,只不过因见白发而大动感情,大加感慨。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在发出一声浩叹之后,诗人笔锋突转,提出疑问:不知明亮的镜子中,从哪里得来的一片秋霜?秋霜色白,代指白发,似重复却又不重复,因为它具有忧伤憔悴的感情色彩。这两句好像平地又起一层波澜,诗人再次对镜自照,好像不相信镜中人就是自己。那白发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二十多岁出蜀漫游,诗人奔波劳顿,哪一次失意,哪一回挫折,不使他心生忧愁愤激,以致华发早生!这一头“秋霜”,乃是大半生坎坷经历的印迹和明证。诗人仿佛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悲哀:一生追求,至今一无所得。诗中连用“不知”“何处”两个疑问词,以强烈感叹的语气,把问题提了出来,却没有回答。诗人亲历亲感,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只是把无限的愁闷和悲凉留了下来。
秋浦歌题解赏析
【题解】
秋浦在今安徽省贵池县西,大约在天宝十二载(公元753),李白漫游来至此。逗留期间,他以《秋浦歌》为名,写了一组五言诗,共有十七首。这里选的是其中的第十五首。诗人用极其夸张的手法,写自己内心深长的愁绪。
【赏析】
李白之诗常常是“奇想出奇句”。其诗不易学,也几乎无法可学。王安石《示俞秀老》(其二)诗曰:“不见故人天际舟,小亭残日更回头。织成白雪三千丈,细草孤云一片愁。”第三句显然套用了李白的“白发三千丈”,但效果却差得很远。这是因为,王诗所表现的愁,不过是寻常离愁,当不得“三千丈”那样的比拟,因而有明显的斧凿痕迹。另外,李白在诗中虽然点破了“愁”字,但根本就没说出愁的具体内容,只觉其愁浩茫无边;王诗却把他的愁情和盘托出,话一说尽,诗就没了味道。艺术表现的藏与露、深与浅的关系和效果,由此可见一斑。
【诗人名片】
李白简介
李白的诗,传诵千古。他的家世和出生地,还是一个谜。
现在一般认为,李白生于唐长安元年(701),卒于宝应元年(762)。关于他的出生地,一说生于蜀中(今四川江油市青莲乡);一说生于中亚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尽管尚有争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从五岁到二十五岁期间,一直生活在蜀中。说他的故乡是四川,是没有问题的。
李白的父亲没有做过官,可能是一个富商。李白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他说:“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六甲”是计算年月日的六十甲子,也用于小孩识字。“百家”是诸子百家的各类杂书。从李白诗文中所引词章典故来看,他读的书的确是很多的。
在读书之外,李白还学习剑术,大概水平还不错。他的一位朋友魏万曾说他“少任侠,手刃数人”。后来漫游时,李白可能常常佩剑在身,同为“饮中八仙”之一的崔宗之就说他“袖有匕首剑”。
大约十八岁时,李白在家乡附近的大匡山,跟随一位名叫赵蕤的隐士读书学习。赵著有《长短经》一书,主要论述王霸之道,研究帝王统治之术。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李白与山林禽鸟相亲,没有下山进过城,后来他时而想过问政治,时而想隐退,多少受过赵蕤的影响。
二十岁时,李白出游成都,上过峨眉山、青城山,到过川东一带。巴山蜀水是他终生的记忆和财富,给了他创作的激情和灵感;故乡的月亮同样让他念念不忘。这些都是他诗歌中很重要的意象。
李白的整个青年时期,正是唐王朝的全盛期,即历史上所说的“开元盛世”。李白一生,对政治是有很大热情的,但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走科举的道路,而是采取了另外一种也很时兴的方式,即漫游、干谒。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同时,广泛结交朋友,拜访公卿名士,以提高声望,求得仕进。
大约在二十五岁那年,李白离开蜀地,开始了漫游生活。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到家乡。此后,但凡提到蜀地,他都有一种浓烈的故乡情怀。到了晚年,他更是思念不已,就像他在《宣城见杜鹃花》中所流露的:“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李白由水路经巴渝,出三峡,游历了今湖北、湖南一带楚国故地。而后继续东游,到达今江苏南京、扬州,浙江绍兴等地。他一路游览山川奇景,写了不少好诗,大多自然清新,如童稚般脱俗与率真,可见其心怀之清朗,情感之澄明。这一时期,吴越民歌的风韵,给了他新的创作营养。
初次远游的李白,意气风发,广事交游,轻财好施,他后来说:“曩昔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
开元十五年(727),二十七岁的李白东游归来,至湖北安陆,入赘许府,妻子是唐高宗时的宰相许圉师的孙女。李白在这里住了大约十年。这一时期,他在《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中,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抱负与人生愿望:“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陶朱(范蠡)、留侯(张良)浮五湖,戏沧洲。”
开元十八年(730),李白初入长安,寄居在城外的终南山中,想走一条由布衣而至卿相的“终南捷径”。他奔走于王公贵人之门,希望得到引荐,却四处碰壁。因交友不慎,他曾和一批市井少年浪游于长安。最后,李白不得不怏怏而去,沿黄河东下,先后漫游了洛阳、太原等地。
李白在安陆呆的日子并不很多,他常常以诗酒会友,在游襄阳(今湖北襄樊)时,结识了隐居在鹿门山中的孟浩然。更多时候,他四处游历,结交官员名流,时而上书自荐,时而赠诗抒怀,时而面见陈情,通过种种努力来展示自己的才情和政治抱负,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没见效。这一时期的生活,李白自称为“酒隐安陆,蹉跎十年”,颇为恰当地概括了他的心境和处境。
十年漫游,李白感到了从政的艰难,体会到人生道路的坎坷。他写下了很多重要的作品,其中乐府歌行呈现出江潮汹涌之势。在很多诗篇中,他显得有些焦灼和烦闷,在对理想的憧憬中,伴有不安和茫然;在自信进取的豪情中,鼓荡着不平之气。
大概在三十七八岁时,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李白将家迁往山东。最常住的地方可能是任城(今山东济宁)。由于许氏夫人病逝,李白在这里与一位姓刘的妇人结了婚,后来又离异。在山东之初,他常与孔巢父等人相会于徂徕山,纵酒吟诗,人称“竹溪六逸”。
李白曾自述“我家寄东鲁”,寄了大约二十年。但他本人呆的时间不多,他是闲不住的,仍然到处去游历;所到之处,形诸吟咏,诗名远播。
天宝元年(742),玄宗皇帝下诏,命李白入京。李白时年四十二岁,初闻征召,喜出望外,他在《南陵别儿童入京》中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在朝中任职的名士贺知章一见到他,就说其诗“可以泣鬼神”;又读其《蜀道难》,呼为“谪仙人”。李白声名更是大振。当时玄宗对他也颇欣赏,召见于金銮殿,命待诏翰林。
李白风光了一阵子,自己也颇以为荣,他以为施展才能的机会来了。但他很快发现,所谓待诏翰林,实际上就是做个以文学词章而备顾问的侍从,一个皇帝的高级清客而已。玄宗只是让他侍宴陪酒,写些应酬歌颂文章,并没有重用他的意思。这与他的理想可谓大相径庭,于是渐渐流露出失望和厌倦情绪。他常和贺知章等人狂放纵酒,号称“饮中八仙”。后来杜甫曾这样说“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大概因为恃才傲物,李白得罪了一些权贵,遭到排挤和非议,渐渐被皇帝疏远。
李白自知不为朝廷所容,就在天宝三载(743)春,上书请求“还山”,玄宗以其“非廊庙器”,赐了些钱,把他打发走了。李白临行前后,赋诗多首,或怨愤不已,或恻怆难平;虽有诀别之辞,也有恋朝之情,其痛苦远甚于初入长安离京之时。
在长安呆了两年,李白置身于社会的最高层,经历了由大喜而大悲的重大转折,这不能不对他的心境与诗风产生重大影响。他先前作品中的亮色调已经有所减淡,开始变得郁怒,显得更为沉厚。他对现实的观察,虽不能说已深刻,但至少已有些厚重与苍劲。这一切预示了在以后的十年中,他风格的重大转变。
告别帝都之后,李白重又踏上漫游之路。途经洛阳时,认识了比他小十一岁的杜甫。后又与杜甫、高适一起畅游梁、宋一带。
从天宝三载到天宝十四载(755)安史之乱爆发,李白一直处于漂泊之中。这就是史料所说的“十载漫游”,也就是李白自己所说的“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梁园即今河南开封。李白在这里最后一次结了婚,其夫人宗氏是武后朝的宰相宗楚客的孙女。李白的子女仍居东鲁。李白以这两地为依托,但都没有久住,他往南到过吴越,往北去过幽州,有不少地方,如金陵等地,则是旧地重游。他的漫游,一是求仙访道,一是寄情山水,此外也是寻求为国效力的机会。
与第一次漫游相比,李白这一时期的出世思想重了许多。他在离开京城的那一年,就在齐州(今山东济南)入了道籍,还炼丹烧药。但神仙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回东鲁旧居后不久,他大病了一场,当是身心交瘁所致。道教对他而言,更多的是失意之中的精神寄托。在他心里,隐与仕的矛盾时常交织着。
这一时期的李白,生活是窘困的,“归来无产业,生事如飘蓬”;心情也很悲愤,“摧残槛中虎,羁拽鞯上鹰”,但始终没有丧失他的乐观和自信,也没有放弃他的政治理想,他相信自己“才力犹可倚,不惭世上英”。他渴望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得到朝廷的任用。
在漫游当中,李白对社会现实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对权奸擅权、朝政昏庸、国是日非深感忧虑和不安。表现在诗中,他已从基于一己的朦胧的焦躁不平,开始进入家国之忧的更开阔也较为沉厚的思索。
天宝十三载(754),李白在扬州与魏万(后来改名魏颢)相识。为了寻访李白,魏曾追寻数千里。李白似乎很欣赏他,将诗文交给魏万,请他日后编集作序。魏万考中进士后,将李白的诗文编成《李翰林集》,并撰写了序言。可惜这个集子如今已不存,留下来的只有魏万的那篇序言。
天宝十四载(755)十一月,安史之乱爆发,战火迅速蔓延及河北、河南。李白携宗氏夫人出逃南奔,开始往越中避难,不久即隐居于庐山。李白一路写了许多诗篇,表达了对乱军的痛恨,对国家和人民命运的担忧。
天宝十五载(756),玄宗奔蜀。太子李亨于七月在灵武即帝位,是为肃宗,改年号为至德。同年,唐肃宗的弟弟永王李璘以抗敌为号召,率军沿江东下,途经九江时,永王派人三次上山请李白入幕。李白出于报国立功的愿望,想趁机实现平生大志,于是应邀,谁知不幸从此随之而来。永王与肃宗发生矛盾,不久演变成为内战,永王兵败被杀。李白也因此获罪,被捕入狱。时为至德二年,李白在幕中不过一月有余。
在狱中,李白多次写信辩白,夫人宗氏也为他多方奔走,总算暂时获释。但不久,李白以“从璘附逆”罪再度入狱,被判流放夜郎(今贵州桐梓)。
至德二年(757)十二月,李白从浔阳出发,沿长江而上。这时他已经是五十八岁的老人了,报国无门,反而获罪,心情之悲苦可想而知。李白在途中苦熬了约一年,于肃宗乾元二年(759)春,行至四川奉节,朝廷因天旱而大赦天下,李白怀着“旷如鸟出笼”的喜悦,迫不及待地乘船东下。
李白东归后,来往于宣城、金陵等地之间。这时他虽预感到政治理想不可能实现了,但仍密切地关注着时局的发展。上元二年(761)秋,大将李光弼率兵出征东南,李白当时正在金陵,准备参军平叛。这时他已经六十一岁了。终因年老多病,不得不半途折回。诗人沉痛地慨叹道:“天夺壮士心,长吁别吴京。”
宝应元年(762),李白到安徽投靠当涂县令李阳冰。同年十一月,诗人在贫病交加中悲愤地与世长辞,享年六十二岁。死前有绝命诗《临路歌》一首,自比大鹏凌空,中天摧折,但仍相信他激起的余风足以流传万世。李白临终前托付李阳冰将其诗文整理编集并作序。
也就是这一年,玄宗、肃宗相继死去,新登基的代宗下诏任命李白为左拾遗。然而此时李白已不在人世。除“李翰林”外,李白因此还有一个别称“李拾遗”。
李白一生的最后几年,穷愁潦倒,生活十分凄凉。因从政而遭流放,是他一生中遭受的最惨痛的打击,也是他最痛苦的一个时期。他自己曾在流放途中说:“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然而切莫以为诗人的晚境只是愁苦潦倒,至少他意气并未随不幸而衰竭。这一时期,是他五言大篇,尤其是“选体”五言创作最丰的时期。不仅篇制宏大,而且融入了他七古长篇的气势,或张扬军威,或鸣冤呼屈,或请命自述,或纪行感怀,都似挟雷霆,似裹风雨,成为诗歌史上的一种奇观。这一时期,他的七绝更进入了炉火纯青的化境。俊爽奇逸一如其前,同时寓精严于自在,信手拈来,功力尤深。
李白卒后,初葬龙山。元和十二年(817),也就是李白去世五十五年后,他好朋友范伦的儿子范传正来到宣州,寻访李白的后裔。李白的两个女儿告诉范传正,李白生前最喜爱谢朓常去的谢家青山,她们希望能把墓迁到那里去。范传正满足了李白生前的心愿,将墓由龙山东麓迁至青山之阳。龙山、青山都在淮南,具体为何处,现在仍有争议。范传正撰写了一篇《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的铭文,随后他又重新收集李白遗稿,编成文集。遗憾的是,他编的文集以及魏万编的《李翰林集》、李阳冰编的《草堂集》都没能流传至今。
李白的诗文现存者有诗九百多首,文六十余篇。李白的诗歌是盛唐气象的典型代表。诗人终其一生,都在以天真的赤子之心讴歌理想的人生,无论何时何地,总以满腔热情去拥抱整个世界,追求充分地行事、立功和享受,对一切美的事物都有敏锐的感受,把握现实而又不满足于现实,投入生活的急流而又超越苦难的忧患,在高扬亢奋的精神状态中去实现自身的价值。如果说,理想色彩是盛唐一代诗风的主要特征,那么,李白是以更富于展望的理想歌唱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李白的诗歌充满热烈的人生之恋,他的诗往往于旷放中洋溢着童真般的情趣。李白对大自然有着强烈的感受力,他善于把自己的个性融化到自然景物中去,使他笔下的山水丘壑也无不具有理想化的色彩。
明代的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说李白的诗歌“以气为主,以自然为宗”。的确,在创作的过程中,诗人的感情往往如喷涌而出的洪流,不可遏止地滔滔奔泻,其间裹挟着强大的力量。因此,在诗体的选择上,他较少运用多有限制的律诗,而偏爱便于纵横驰骋、随意抒写的以乐府体为主的古诗,尤其是七言歌行。而且,这一类诗体在李白那里,比前人更为放纵自由。李白诗歌的语言风格,用他自己的诗句来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白是盛世的歌手。他的诗歌以蓬勃的浪漫气质表现出无限生机,成为盛唐之音的杰出代表,从而出色地完成了初唐以来诗歌革新的历史使命。李白和杜甫,把中国诗歌艺术推向顶峰,给后世留下了宝贵的遗产。正如韩愈所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