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原文
落叶
孔绍安
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
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
落叶赏析
袁枚《随园诗话》卷二说：“咏物诗无寄托，便是儿童猜谜。”薛雪《一瓢诗话》又说：“咏物以托物寄兴为上。”他们都强调咏物诗不能仅限于咏物，还要通过形象描绘表达充实的思想感情。这首咏物诗就是如此。它借助落叶的形象，寄托了诗人的身世之感，抒发了漂泊异乡，奔波不息，怀念故土的情思。
植物对气候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因此，人们常说“一叶知秋”。《淮南子·说山》就说过：“以小明大，见一落叶而知岁之将暮。”本诗首句“早秋惊落叶”，即取此意。“惊”字生动真切地表现了诗人乍见落叶诧异不安的神情，并且巧妙地联结了物与人，为全篇的咏物与抒怀相结合奠定了根基。目睹风吹落叶的景象，诗人产生了类比联想：落叶东飘西荡，恰似客居他乡者惶惶不宁的心境，它在空中翻飞，好像有意不愿降落，并且诉说着依恋原来的树林的衷肠。“未肯下”的“肯”字、“犹言惜故林”的“言”字和“惜”字，都是人的情志和行为，是自然界的落叶不可能有的现象。显然，诗人如此着笔的目的在于借落叶比拟自己到处辗转，不愿在异乡安身落户，是因为一直眷恋着故乡。
这首诗，咏落叶能做到形神兼似。既然是咏物，以自然界的物象为审美主体，必须曲尽其妙，生动地再现描写对象的形象。本篇作者用“飘零”“翻飞”进行正面描绘；用“似客心”做侧面烘托；还用拟人化的手法虚写，驰骋想象，既展现了落叶随风飘荡的神态，又饶有情趣。
其次，本篇咏落叶不但能“尽体物之妙”，而且能做到“不即不离”。全诗四句，句句都未离开落叶，然而又不黏着于落叶，笔笔兼及了客游他乡的诗人自己。第一句写落叶传递了秋至时暮的信息，又用“惊”字写了它在诗人心中引起的反响；第二句写落叶飘零，通过“似”字，用明喻法贯联了“客心”；第三句写落叶在空中飞转未落，着一“肯”字，赋予了人的感情；第四句写落叶朝着原来的树林飘去，又用明喻修辞“犹”字，与漂泊异地的游子思乡的情意作了类比，“言”字也是对人的行为的模拟。正因为如此，诗人笔下的落叶，就不仅仅是自然物的再现，而有超出原物的情韵，耐人寻味。沈德潜称赞本篇“颇能寄托”（《古诗源》卷十四），洵为确论！
（韩理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