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光原文
东光
汉乐府
东光乎?仓梧何不乎?
仓梧多腐粟,无益诸军粮。
诸军游荡子,早行多悲伤。
东光赏析
元鼎五年(前112),好大喜功的汉武帝派遣伏波将军路博德等征南越,当时各军从江西、湖南等地出发,其中一军取路苍梧。这次出征南越遭到多数臣民的反对,虽然朝廷以关内侯的高爵奖赏,仍是“天下莫应”(朱乾《乐府正义》卷五)。从征军士多是罪犯,所经又是南方卑湿之地,军士苦不堪言。此诗即是“临军瘴地,军士苦早行而作”(同上),反映了从征军士的厌战情绪和悲怨心理。
开首两句突兀而起,怨愤之情蕴蓄于反问之中,为全诗定下了情绪基调。东方虽明而烟瘴之地的苍梧却仍是雾气笼罩,昏暗迷蒙。这种情境必然会引发下面“早行多悲伤”的心情。征战远方,最忌兵粮不足,故古时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语,此次征战虽有足够的军粮供应,而这对于本不愿意征战的军士们来说,又有何作用?即使这次劳民伤财的不义战争能够胜利,“虽有九郡之置,而孤人之子,寡人之妻,穷兵远方,藉此无用之地,亦独何哉!”(同上)至中间两句,厌战之情愈益明显。最后两句呼应开篇,并 把一开始就蕴蓄着的感情直接倾吐出来,“一语点意,悲凉在目”(顾茂伦《乐府英华》卷五)。军士们抛妻别子,背井离乡,夙兴夜寐,远征荒蛮烟瘴之地,天未明就被迫行军赶路,雾气障目,心情凄凄,对不义战争的憎恶,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对前途凶吉的忧虑等,都使他们悲苦难言,哀怨不止。
从征的悲怨是本诗情绪的焦点,这种情调由隐至显,笼罩全篇。全诗六句可分为三个语意层,每层之间用类似顶真的重复词语相连,如第二、三句中的“仓梧”,第四、五句中的“诸军”,这样不仅使语势顺畅贯通,更重要的是前后重复相连的词语都围绕上述焦点递相展开,使这一情绪氛围层层加深,愈来愈浓重。因此,此诗虽然没有对这场不义征战进行激烈指斥和严厉诅咒,而怨愤之情却充溢于字里行间,使这首短诗言“不必多,不必深,气自幽凉”(钟惺、谭元春《古诗归》卷五)。
(魏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