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瓶梅》作品原文
海棠月
瓶梅
清代：纳兰性德
重檐淡月浑如水。
浸寒香、一片小窗里。
双鱼冻合，似曾伴、个人无寐。
横眸处、索笑而今己矣。
与谁更拥灯前髻。
乍横斜、疏影疑飞坠。
铜瓶小注，休教近、麝炉烟气。
酬伊也，几点夜深清泪。
《月上海棠·瓶梅》注释译文
【注释】
①海棠月：汪刻本等作“月上海棠”。
②谢逸《千秋岁》：“人散后，一钩淡月天如水。”
③罗隐《梅花》：“愁怜粉艳飘歌席，静爱寒香扑酒樽。”
④双鱼：双鱼洗，刻有双鱼形象的洗手器。张元干《夜游宫》：“半吐寒梅未诉，双鱼洗，冰渐初结。”
⑤葛立方《多丽》：“傍黄昏、暗香浮动，照清浅、疏影低昂。却月幽姿，含章媚态，姮娥姑射下仙乡。倚阑看、殷勤持酒，索笑也何妨。”
⑥伶玄《赵飞燕外传》附《伶玄自叙》：“通德占袖，顾呩烛影，以手拥髻，凄然泣下。”
⑦刘过《沁园春》：“自注铜瓶，作梅花供，尊前数枝。”
⑧王彦泓《寒词》自注：“瓶花畏香，故嫌相逼。”
【译文】
月光如水，倾洒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上。小窗里，弥漫着梅花清冷的香。砚台中的墨汁冻结成冰，这份孤冷陪伴着失眠的我。我呆呆地望着什么出神，追怀着那些无法重来的往事。再不能和你一起在灯下谈心了吧？失神间忽然看到梅枝影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坠跌。将熏炉摆远一些吧，免得麝香的气味熏坏了梅花。不觉又想起你，夜深时独自垂泪。
《月上海棠·瓶梅》赏析评点
【赏析】
词当作于卢氏亡故后不久。词人睹物思人，看见寒梅，忆起往日与爱侣盘桓在瓶梅之旁的时光，不禁清泪滑落。上片说淡月如钩天如水，寒气四溢’连双鱼洗都冻住了。在这凄冷的日子里，唯独梅花不惧严寒，傲然绽放，让它的芬香透过层层帘幕四处飘散。只可惜佳人已去，再也不能与他欣赏这冷蕊疏枝。故嗅到芬香，也只一眼瞥去，提不起盎然兴致。下片写梅花依然疏影低昂，引起十分怜惜，却无人更与灯前拥髻，所以不敢靠近端详。夜深人静的时候，惟有用数行清泪，酬谢它对自己的安慰。
【汇评】
张草纫《纳兰词笺注》：“此首亦悼亡之作，可能作于康熙十七年早春。”
【延伸阅读】
◎巡檐索共梅花笑，冷蕊疏枝半不禁。（唐杜甫《舍弟观赴蓝田取妻子到江陵喜寄》）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宋林逋《山园小梅二首》之一）
◆此首亦为悼亡之作，可能作于康熙十七年早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