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小雅·黄鸟》原文
诗经·小雅·黄鸟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诗经·小雅·黄鸟》注释翻译
注释
1、黄鸟:比剥削者。
2、榖(gǔ):树名,桑科,落叶乔木。又名“构”。
3、穀:善,或训“养”也可以通。(《甫田》篇郑玄笺:“穀,养也。”)
4、本句就是“不可与言”的意思,也就是“有理说不清”的意思。
5、诸父:指周姓的长辈。
译文
黄鸟呀黄鸟,莫聚楮树上,粟米莫啄光。本地人,不肯喂养我。归去呀归去,回我的家乡去。
黄鸟呀黄鸟,莫聚桑树上,黄粱莫啄光。本地人,信义没法讲。归去呀归去,去我哥哥的身边。
黄鸟呀黄鸟,莫聚柞树上,黍米莫啄光。这地方的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能长。归去呀归去,去我的长辈们的身边去。
翻译
黄雀啊黄雀!我的楮树你别上!我的小米你休想!这儿的人啊,待我没有好心肠。回去了,回去了,回我的本族归家乡。
黄雀啊黄雀!别在我的桑树息!别吃我的高粱米!这儿的人啊,没法叫他通情理。回去了,回去了,和我哥哥在一起。
黄雀啊黄雀!不许落在橡子树!不许偷吃我的黍!这儿的人啊,谁能和他一块住。回去了,回去了,回去见我的众伯叔。
《诗经·小雅·黄鸟》题解赏析
赏析1
这首诗旧有三说:一、《毛诗序》:“刺宣王也。”《毛传》:“刺其以阴礼教亲而不至,联兄弟之不固。”认为周宣王教民婚姻之道不够,联结兄弟不牢固。二、朱熹《诗集传》:“民适异国,不得其所,故作此诗。”三、方玉润《诗经原始》:“刺民风偷薄也。”“此不过泛言邦人之不可与处……总以见人心浇漓,日趋愈下,有滔滔难返之势。”余冠英先生认为“离乡背井的人在异乡遭受剥削和欺凌,更增加了对邦族的怀念”,同朱熹说。从诗看“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归,复我邦族”跟朱说、余说相合。《毛诗》解作“阴礼教亲而不至,联兄弟之不固”,诗中无此意。《诗经原始》解作“刺民风偷薄”也不合。
这首诗也是反复唱叹的,三章多数的句子只有一两个字不同,一章的“榖”“粟”“邦族”,二章换成“桑”“粱”“诸兄”,三章换成“栩”“黍”“诸父”。有的句子完全相同,如“黄鸟!黄鸟”“此邦之人”“言旋言归”三句。三章中只有“不我肯穀”“不可与明”“不可与处”不同,并且这后两句又只有一个字不同。这样用相同或稍异的句子来反复唱叹,适于表达一种感情。
这首诗的“黄鸟”是修辞的比拟格,用黄鸟来比剥削者,再用“集于榖”“集于桑”“集于栩”“啄我粟”“啄我粱”“啄我黍”来表达对“我”的欺凌和剥削。在这几句里都用个“无”字来表示反对。这里称“我粟”“我粱”“我黍”点明是我的,对“榖”“桑”“栩”上没有加“我”字,译文点明“我的楮树”“我的桑树”,这是体会诗人的用意,是应该点明是“我的”。因为这诗用的四字句,倘作“无集于我榖”就成了五字句了,所以省去一个“我”字。由于下句的“无啄我粟”点明“我”字,上句蒙后省,“榖”指“我榖”比较清楚。译文点明“我的楮树”是能够体会诗人蒙后省略的用意的。这两句用了“无”字,是劝告“此邦之人”不要这样干,但“此邦之人,不我肯穀”,不肯对我好,不听劝告,我又无可告诉,所以想回去了。
这首诗的首句“黄鸟!黄鸟!”三章相同,是修辞的复叠格。这句“黄鸟!黄鸟”是呼叫黄鸟,提出劝告,所以又是呼告格。这个呼告格又用了感叹口气,所以又是感叹格。在诗中出现了六次黄鸟,具有三个修辞格的作用,正表明作者感情的强烈。“无集于榖!无啄我粟!”这两句用了感叹号,是修辞的感叹格。榖是楮树,在屋外;粟是小米,在屋内。从集屋外的楮树,到啄屋内的小米,是进了一步,这是修辞的层递格。二章的“无集于桑!无啄我粱!”三章的“无集于栩!无啄我黍!”也都是感叹格,又是层递格。从一章的“此邦之人,不肯我穀”对我不和美,到第二章的“此邦之人不可与明”对我不讲道理,到三章的“此邦之人,不可与处”也是一层进一层,是修辞的层递格。从一章的“言旋言归,复我邦族”回到本邦本族;到二章的“言旋言归,复我诸兄”和诸兄在一起,更亲了,三章“言旋言归,复我诸父”,和诸父在一起,诸父是长辈,更可以帮助我,更亲了。这是一层高一层,也是修辞的层递格。三句“言旋言归”又是复叠格。就三章看,除了复叠句外,句调又是相同或相似的,这就构成了修辞的排比格。在一首诗里运用了这样多的修辞格,收到了抒情的作用,风格是比较刚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