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鄘风·干旄》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5 17:54

《国风·鄘风·干旄》原文

国风·鄘风·干旄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国风·鄘风·干旄》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国风·鄘风·干旄》注释翻译

注释

孑孑〔jié jié〕:独立突出貌。

干旄〔gān máo〕:一种以旄牛尾饰旗竿作为仪仗的旌旗。干,犹竿、杆,后同。

浚〔jùn〕:春秋时卫国邑名。

纰〔pí〕:在衣冠或旗帜上镶边。

四:指数目为四,后“五”用法同。

畀〔bì〕:给予。

旟〔yú〕:古代画着鸟隼的军旗。

都〔dū〕:古时地方的区域名,一说下邑、近城。

组:编织。

予:给予。

旌〔jīng〕:古代用牦牛尾或兼五彩羽毛饰竿头的旗子。

祝〔zhǔ〕:“属”的假借字,编连缝合。一说厚积之状。

告:告知,一说同“予”。

译文

高扬旗帜垂牦尾,驾车郊外行如飞。白色丝线镶旗边,好马四匹后相随。那位美好的贤人,该拿什么来送给?
高扬旗上画鸟隼,驾车已经在近城。白色丝线织旗上,好马五匹后面跟。那位美好的贤人,该拿什么来相赠?
高扬旗上垂鸟羽,驾车已经到城区。白色丝线缝旗上,好马六匹后驰驱。那位美好的贤人,该拿什么来诉与?

翻译

旄牛尾饰的旗帜高扬特立,车马就在浚邑的郊野。以白色丝线为旗镶边,以四匹马儿与之相随。那位美好贤善的人,该拿什么送给他呢?绘有鸟隼的旗帜高扬特立,车马就在浚邑的近城。以白色丝线编织旗上,以五匹马儿与之相随。那位美好贤善的人,该拿什么赠给他呢?五彩羽饰的旗帜高扬特立,车马就在浚邑的城区。以白色丝线缝合旗帜,以六匹马儿与之相随。那位美好贤善的人,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国风·鄘风·干旄》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国风·鄘风·干旄》题解赏析

解读

《干旄》一诗的主旨,历来就莫衷一是,有学者考证有十数种说法之多。其中比较有影响的主要有三种:一种以《毛诗序》为代表,认为此诗是对“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的褒扬;一种以朱熹《诗集传》为代表,认为此诗所写乃“卫大夫乘此马,建此旌旄以见贤者”;第三种以近当代部分学者为代表,认为这是一首“男子恋女”的爱情诗。通过对诗中各种物象的考究,结合诗意来看,以朱熹“卫大夫访贤”说最为圆融。

全诗共有三章,每章六句,皆运用了叠章手法,各章除第五句保持不变,其他各句只变一字。各章均以旗帜起兴,而旗帜在古时多用于军阵战事,常以鸟隼等图案绘在旗上,以旄尾或雄雉尾羽等装饰旗杆,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形容旗帜用了“孑孑”一词,渲染出一种隆重盛大的氛围;又用“郊”“都”“城”三字,指明车马仪仗由远及近、由城郊到城中的位移。然后细腻地描写用素丝缝制旗帜及良马相随之事,而且马匹数量逐步递增的厚重之礼,彰显出礼请者求贤的殷切之心。各章末二句以求贤者的角度来写,说对方是“姝”美贤善之人,而叩问自己拿什么来赠与他,又如何劝请他才能如愿以偿。三个疑问句,将求贤者犹疑不决的心理、踌躇不定的动作,和欲言又止的神色体现得淋漓尽致,也反衬出他求贤如渴而又真诚纯朴的品德。

本诗结构工整,意象鲜明,虚实结合,极具艺术张力。尤其对隆盛场面的描写便占去大半篇幅,而对人主观状态的刻画只有各章末二句,然而正是这寥寥数句,才是全诗的“点睛之笔”,透过它,我们看到了主人公真挚而又不安的内心,也触碰到了他真实而又纯粹的灵魂。

赏析

《干旄》一诗,古今解其主旨之说甚多,据张树波《国风集说》所载,有十三种。各家之说,可谓洋洋大观,但其中影响较大的,也不过《毛诗序》为代表的“美卫文公臣子好善说”、朱熹《诗集传》为代表的“卫大夫访贤说”和现代一些学者所持的“男恋女情诗说”三种,恰好代表了古代经学汉学、宋学两大体系和五四运动兴起后新学的观点。推敲起来,如果从文本本身所含信息出发去理解诗旨,似乎还是“卫大夫访贤说”比较可取些。按:毛传解“四之”、“五之”、“六之”为“御四马也”、“骖马五辔”、“四马六辔”,认为“良马四之”、“良马五之”、“良马六之”是说大夫驾车建旌旄而行。对此清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服马四辔皆在手,两骖马内辔纳于觖,故四马皆言六辔,经未有言五辔者。”又引孔广森语曰:“四之、五之、六之,不当以辔为解,乃谓聘贤者用马为礼。三章转益,见其多庶。《觐礼》曰:‘匹马卓上,九马随之。’《春秋左传》曰:‘王赐虢公、晋侯马三匹。“楚公子弃疾见郑子皮以马六匹。’是以马者不必成双,故或五或六矣。”这儿,他指出了毛诗说的关键性破绽。另外,马瑞辰稽考古文献,指出:“是古者聘贤招士多以弓旌车乘。此诗干旄、干旟、干旌,皆历举召贤者之所建。”(同上)由此又可见,相比较而言,“男恋女情诗说”谓此诗写一个男性贵族青年乘车赶马去见他的情人,虽从字面上也解释得通,但不如“卫大夫访贤说”那样证据较充足一些。或许,有人会像清姚际恒那样,以为“《邶风》‘静女其姝’、《郑风》‘彼姝者子’,皆称女子,今称贤者以姝,似觉未安”(《诗经通论》)。但清方玉润《诗经原始》说得好:“‘西方美人’,亦称圣王,则称贤以姝,亦无所疑。”

诗全用赋体,采用重章叠句的结构,但完全重复的句子仅“彼姝者子”一句,这似乎也突出了那位“姝者”在全诗中的重要性。持“美好善说”的毛诗说以为“姝者”是卫国好美善的大夫,持“访贤说”的朱熹则以为“姝者”是卫国的贤人,但他们都认为“之”指代的是卫大夫。毛诗说以“之”为“贤者乐告以善道”(同上)的对象,朱熹以“之”为“答其礼意之勤”(同上)的对象。“之”指代的应是上文的“彼姝者子”,若取“访贤说”,那“之”必然是指被访的贤人。“何以畀(予,告)之”,正是访贤大夫心中所想的问题:将赠送他们什么东西以示礼敬?将告诉他们哪些事需要请教?

从诗艺上说,“在浚之郊”、“在浚之都”、“在浚之城”,由远而近,“良马四之”、“良马五之”、“良马六之”由少而多,章法是很严谨的,而“何以畀之”、“何以予之”、“何以告之”用疑问句代陈述句,摇曳生姿,真觉“踌躇有神”(牛运震《诗志》),反映访贤大夫求贤若渴的心理可谓妙笔生花。

清邓翔《诗经绎参》说此诗是东汉张衡《四愁诗》“所夺胎”,因为张氏诗中有“美人赠我金错刀(金琅玕、貂襜褕、锦绣段),何以报之英琼瑶(双玉盘、明月珠、青玉案)”之句。邓氏持“好美善说”,故有此言。不过他所说的此篇诗作对后世的影响,还是很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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