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陈风·东门之杨》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5 16:57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原文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注释翻译

注释

牂牂〔zāng zāng〕:茂盛貌,一说风吹树叶的响声。

昏:黄昏,傍晚。

明星:启明星,即金星。

肺肺:茂盛貌。

晢晢:亦作“晣晣”,光亮貌。

译文

东门的大白杨呵,叶儿正“牂牂”低唱。约好在黄昏会面呵,直等到明星东上。
东门的大白杨呵,叶儿正“肺肺”嗟叹。约好在黄昏会面呵,直等到明星灿烂。

翻译

城东门的杨树,叶子十分茂密。约定黄昏为期,明星璀璨夺目。城东门的杨树,叶子极其繁盛。约定黄昏为期,明星光明辉耀。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题解赏析

解读

《东门之杨》是一首文字简洁、意象朦胧的小诗。《毛诗序》认为此诗通过描写“亲迎,女犹有不至者”,讽刺陈国“昏姻失时,男女多违”的时弊。朱熹《诗集传》则提出“此亦男女期会而有负约不至”;现代学者多认为此诗写的是一人等待恋人赴约的情景。

本诗仅有两章,每章四句,皆用叠章句法。各章皆以枝繁叶茂的“东门之杨”起兴,或为兼赋兼兴,即诗人外出等候所见之物。后二句中“昏以为期”点明诗人意在黄昏之时等人赴约,虽不明二人为恋人、亲友还是君臣,然而全诗以熠熠闪烁的明星戛然而结,给人留下无尽想象、玩味的空间。

赏析

倘若将“明星”视为夜晚升空的众多星辰,这首诗的情致便当是欢乐的:当黄昏将临,月儿尚未朗照,夜空上开放灿烂如花的第一朵明星时,约会的情人便要到来——这时的主人公,隐身在“牂牂”“肺肺”的白杨树荫下,心中该漾动着几多期盼的喜悦。

但“明星”在古代实为“启明星”之专名,它在黄昏的时候隐于西天,直到黎明时分方才灼灼升现东方。《郑风·女曰鸡鸣》所咏“子兴视夜,明星有烂”,说的就是它凌晨升空的景象。明白了“明星”之特指,这首诗的基调便刹那间改观了:涌动在诗中的,再不是黄昏约会的喜悦,而只有终夜不见情人来会的焦灼和惆怅了。

读者很难判断,那在白杨树下踯躅的人儿,究竟是男、是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或她)一定是早早吃罢晚饭,就喜孜孜来到城东门外赴约了。这约会在初恋者的心上,既隐秘又新奇,其间涌动着的,当然还有几分羞涩、几分兴奋。陈国都城的“东门”外,又正是男女青年的聚会之处,那里有“丘”、有“池”、有“枌”(白榆),“陈风”中的爱情之歌《东门之池》、《宛丘》、《月出》、《东门之枌》,大抵都产生于这块爱情圣地。

此时主人公的伫足之处,正有一排挺拔高耸的白杨。诗中描述它们“其叶牂牂”、“其叶肺肺”,可见正当叶儿繁茂、清碧满树的夏令。当黄昏降临、星月在天的夜晚,乌蓝的天空撒下银白的光雾,白杨树下便该映漾出一片怎样摇曳多姿的树影。清风吹过,满树的叶儿便“牂牂”、“肺肺”作响。这情景在等候情人的主人公眼中,起初一定是异常美妙的。故诗之入笔,即从黄昏夏夜中的白杨写起,表现着一种如梦如幻的画境;再加上“牂牂”、“肺肺”的树声,听来简直就是心儿的浅唱低回。

但当主人公久待情人而不见的时候,诗情便出现了巨大的逆转。“昏以为期,明星煌煌”、“昏以为期,明星晢晢”——字面的景象似乎依然很美,那“煌煌”、“晢晢”的启明星,高高升起于青碧如洗的夜空,静谧的世界便全被这灿烂的星辰照耀了。然而,约会的时间明明是在黄昏,此时却已是斗转星移的清寂凌晨,连启明星都已闪耀在东天,情人却不知在哪儿。诗讲究含蓄,故句面上始终未出现不见情人的字眼。但那久待的焦灼,失望的懊恼,分明已充溢于字里行间。于是“煌煌”闪烁的“明星”,似也感受了“昏以为期”的失约,而变得焦灼不安了;就是那曾经唱着歌儿似的白杨树声,也化成了一片嘘唏和叹息。

朱熹分析此诗说:“此亦男女期会而有负约不至者,故因其所见以起兴也。”(《诗集传》)其实此诗运用的并非“兴”语,而是情景如画的“赋”法描摹。在终夜难耐的等待之中,借白杨树声和“煌煌”明星之景的点染,来烘托不见伊人的焦灼和惆怅,无一句情语,而懊恼、哀伤之情自现。这正是此诗情感抒写上的妙处。由于开笔一无征兆,直至结句方才暗示期会有失,更使诗中的景物描摹,带有了伴随情感逆转而改观的不同色彩,造成了似乐还哀的氛围递换、变化的效果。这样的表现,就尤其令人叹为观止了。

这样一首情诗,《毛诗序》却附会为“刺时之作”,以为刺的是“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未免太离谱,其为今人所不取,自然是理所当然。

《国风·陈风·东门之杨》原文翻译赏析-诗经大全

诗经·国风·陈风·东门之杨鉴赏

反映西周和东周五百年间社会风貌的《诗经》,其中写自由恋爱和婚姻家庭生活者颇不少。《周礼·媒氏》:“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周统治者为了繁育人口,以每年的初春二月,让男女自由选择对象,以至自由同居。此诗正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彼时男女的恋情生活。

这是一个充满清新活泼气氛又带点凄寒况味的环境。你听,那杨树叶儿沙沙响——“其叶牂牂”“其叶肺肺”。“牂牂”“肺肺”,本茂盛貌,这里兼有象声辞义,都是风吹杨叶之声。这时,早已过了黄昏时刻,明星在天,其光“煌煌”,其光“晳晳”,甚是明亮。上下两首均是首句重复,第二句写听觉所闻,第四句写视觉所见,结构相同,用“昏以为期”这条彩绳贯穿前后,使画面呈现出一幅全新的意境:于咏物(杨叶、明星)的同时,而出现了人,并透视出人的感情、人的寻觅和思索。就字面说,这一切皆是这位前来赴约的多情少女耳之所闻、目之所见。

如果我们对于艺术作品的审美到此为止,那不过是说男女恋爱,相约于东门之白杨下,爱而不见而已。但是还可深一层来看。“明星”,据《尔雅·释天》:“明星谓之启明。”郭璞注:“太白星也,晨见东方为启明,昏见西方为太白。”“晳晳”,虽朱熹《诗集传》亦曰“犹煌煌也”。但“煌煌”者,大明貌。汉乐府《相逢行》:“中庭生挂树,华灯何煌煌。”本诗用“煌煌”示星光的灿烂辉煌。而“晳晳”,则有淡洁、白晳意,古乐府《陌上桑》:“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汉左思《娇女》:“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晳。”两者同摹星光,还是大有不同。不妨说上首的“明星”,指“昏见”的太白星,其光辉煌;下首的“明星”,指“晨见”的启明星,其光淡白。由此窥知:约定黄昏来相会,这位少女实际是从星光灿烂的夜晚,直等到星光淡白的晨刻了。李渔《窥词管见》云:“有全篇不露秋毫情意,而实句句是情,字字关情者。”此诗虽“全篇不露秋毫情意”,但细审又“句句是情,字字关情”,只是不见其感情的波澜,怨尤之思隐藏在了背后。方东树《昭昧詹言》卷二一引范梈(德机)曰:“善诗者,就景中写意。不善诗者,去意中寻景。”方并认为诗须“情融乎内”。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此诗正是“景中写意”“情融乎内”;而其妙处恰在于:无一语道破,始终“不露秋毫”似的。

此诗用语明净洒脱,浅白如话,又情意蕴藉,韵律和谐,即使不用古音去读,也音节铿锵,富有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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