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出自柳氏《杨柳枝》: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作品原文
杨柳枝
柳氏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柳氏《杨柳枝》
杨柳枝赏析
这首诗是一位女子所作。只可惜历史上没有留下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柳,文章里一般把她叫作“柳氏”。柳氏原来是长安城中一位叫李生的宠姬。一次酒席宴间,她看到了有“大历十才子”之称的韩翃,两人眉目转情,秋波暗送。好在柳氏碰到的主人比较大方——李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意成全他们,他欣赏韩翃的才气,于是索性把柳氏送给了韩翃,同时还送了三十万钱做喜礼。
然而,韩、柳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甜蜜生活没有过多久,韩翃要出门干事业,于是他把柳氏留在了长安。就在这时,安史之乱发生了。安禄山的贼兵攻入了长安,一时山河破碎、兵荒马乱,韩翃投在平卢节度使侯希逸帐下,一时间也无法去寻找柳氏。柳氏天姿国色,非常出众,她害怕被安禄山的贼兵污辱,于是剪去头发,涂黑了脸,寄居在尼姑庙里。
后来安史之贼初平,天下略为安定,韩翃于是派人去寻找柳氏。他让人拿着一个绸子做的袋子,里面装了碎金,并写了这样一首诗:“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章台柳·寄柳氏》)这人千方百计地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柳氏。柳氏捧金大哭,当时就写了本篇这首诗做答复。
有了柳氏的下落,韩翃十分高兴。但就在这时,回纥番将沙吒利听说了这件事。这人一看柳氏还真是个妩媚无双的绝代佳人,就把她抢到自己府里去了。唐朝平安史之乱时,曾借回纥兵助战,这些回纥蛮兵虽然战斗力不弱,但抢掠起女人、财宝来也是饿狼一般凶悍。史家评曰:“肃宗用回纥矣……所谓引外祸平内乱者也。夷狄资悍贪,人外而兽内,惟剽夺是视。”柳氏被抢,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不幸女子中的一个缩影罢了。
当韩翃去迎接柳氏时,柳氏早已经不见了。韩翃惆怅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偶有一天,在龙首冈见一辆牛车经过,后面两个丫鬟跟随。车里有一女子轻声说:“得非韩员外乎?某乃柳氏也。”这时,车边的丫鬟悄悄告诉韩翃,车中正是柳氏,她被番将沙吒利抢去了。柳氏用薄绸系了一个玉盒,盒中装着香膏,从车中探出手来交给韩翊,说:“我们从此永别了,愿你留作个纪念。”韩翃接过来,强忍着泪水答应,心如刀绞,他目送着牛车远去,站立良久,仿佛自己的一颗心都被牛车辗碎,化作了尘土。
韩翃失魂落魄地回去后,作为同僚的淄青诸将正饮酒欢宴,韩翊哪有心思喝酒啊,坐在那里哭丧着脸。在座的有个虞候叫许俊的,询问了此事的缘故后,拍案而起,他让韩翃写了一封信,然后跨上战马,拿了弓箭就直奔沙吒利的宅第。许俊并非一勇之夫,他知道沙吒利勇猛过人,手下又有不少亲兵,硬拼难有胜算。于是,他在门前等候机会。沙吒利是蛮人野性,哪里会整天闷在府里?出门打猎是天天要去的。正好这时,沙吒利又要出门打猎去了。许俊瞅准对方带着狗、架着鹰走远了,就冒充是沙吒利的手下,骑着快马慌慌忙忙地冲到沙府门口说:“不好了,将军中风晕倒了,快请夫人去看视!”卫兵信以为真,也不敢拦他。许俊到了府中见到柳氏,将书信给她一看,柳氏登时明白。于是许俊将她带上马,快马加鞭,一下子就跑到韩翃所在的军中大营。这时候酒宴还没有结束,许俊这手当真够“俊”,比之“温酒斩华雄”也不逊色。柳氏与韩翊“执手涕泣”,场面甚是感人。
韩翃的“老板”——平卢节度使侯希逸也夸许俊说:“吾平生所为事,俊乃能尔乎?”意思是说,这像我当年能干出来的事,现在许俊也能干得这样漂亮?侯希逸怕沙吒利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上表朝廷,弹劾沙吒利抢人妻子的行为。但朝廷惧怕沙吒利这些番将,也不敢过于怪罪,下诏书令将柳氏归还韩翃,赐钱二百万给沙吒利做补偿。沙吒利抢人妻子,却还得到赏钱,可见唐室当时已威望大减,对于群胡蛮族不敢得罪。
不过,韩翃和柳氏倒是从此过上了幸福平静的生活,韩翃后来不断升官,一直做到了中书舍人(正五品以上,掌诏令、侍从、宣旨、慰劳等事)。
在这个故事中,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一是大唐时的人确实豪放侠义、气概轩昂。像许俊这样敢做敢当、有勇有谋的好汉,后世中已越来越少见。“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的豪迈气度,正是盛唐精神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