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乐游园望》赏析-白居易的诗

来源:网络整理 时间:2024-09-05 02:12

登乐游园望原文

登乐游园望

独上乐游园,四望天日曛。

东北何霭霭,宫阙入烟云。

爱此高处立,忽如遗垢氛。

耳目暂清旷,怀抱郁不伸。

下视十二街,绿树间红尘。

车马徒满眼,不见心所亲。

孔生死洛阳,元九谪荆门。

可怜南北路,高盖者何人!

《登乐游园望》赏析-白居易的诗

登乐游园望赏析

乐游园即乐游苑、乐游原,位于长安城南的高原上,是唐人览胜之佳处。此诗作于元和五年(810),首二句点明时、地、人:时值傍晚,诗人独自一人来到乐游园,四望环顾。接下来的两句描写所望之景:东北兴庆宫一带浮云霭霭,宫阙高耸,直入云霄。四句中,“曛”“霭”“烟”“云”共同构造了一幅浮云落日、昏黄黯淡的基调,这种色调不仅弥漫于天地自然,更弥漫于人世之间。第五句笔调忽然一转,“爱此高处立”,似乎诗人因为眺览而心旷神怡,然而接下来的三句否定了这一点。“垢氛”加重了上四句“曛”“霭”“烟”“云”所造成的混沌感,诗人身在乐游园,似乎离开了城中的污浊尘氛,然而一个“如”字表明这种远离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即使是在眺望的幻觉中遗世独立,耳目得以“清旷”,这种清新开阔也只是暂时的,更何况这种清旷只在耳目之间,诗人的“怀抱”(即情志)仍然郁郁难伸。三句层次递进,曲折写出了诗人的郁卒愤懑。

“下视”二句呈现了从乐游园俯视长安城的一幅雄伟远景,十二条大街纵横交错,绿树红尘间隔纷杂。《长安志》中载长安城“南北七街,东西五街,其间并列台省寺卫”,卢照邻《长安古意》中写“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可见长安城之中街道通达、官衙密布、绿树成行、红尘扑面的盛况,而诗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景象中,竟发出了“车马徒满眼,不见心所亲”的浩叹。“心所亲”的志同道合者在何处?“孔生死洛阳,元九谪荆门。”孔生指孔戡,孔戡为人忠直,因犯颜直谏而遭人忌恨,在这一年的正月忧愤而死,诗人在《哭孔戡》诗中表达了悲痛与惋惜:“洛阳谁不死,戡死闻长安。我是知戡者,闻之涕泫然。”元九指元稹,元稹在这一年的三月因为得罪宦官刘士元而自监察御史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诗人和元稹是至交,曾赠诗曰:“相知岂在多,但问同不同,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别元九后咏所怀》)孔戡和元稹俱是才德兼备之人,却不容见于现实政治,一个死别,一个生离,纷纷离开了长安城这个权力中心。志士沉沦,贤臣去国,无怪乎诗人“车马徒满眼”而“坐觉长安空”。长安的“绿树”“红尘”对诗人而言都不过是“垢氛”而已,激发了诗人心中的不平和悲愤,以至于发出末两句的感慨:“可怜南北路,高盖者何人!”那四方奔走的高官权贵都是些什么人?“可怜”(即可惜)二字更是充满了讽刺。清代赵执信《览仕籍戏成》诗云“无复堪容位置处,渐多不识姓名人”,有其讽刺而无其悲愤。“何人”二字呼应起首“独上”,诗人的孤洁和世俗的“垢氛”形成了鲜明对比,为什么“独上”,正因为“高盖者何人”,微斯人,吾谁与归?

诗人在《与元九书》中说:“闻仆《哭孔戡》诗,众面脉脉,尽不悦矣。闻《秦中吟》,则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矣。闻《乐游园》(即本诗)寄足下诗,则执政柄者扼腕矣。”能令执政者扼腕,可见本诗的力量与影响,也足能证明诗人“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薛雪《一瓢诗话》)的风格特征。元和十年,诗人终因得罪权贵而被贬为江州司马,诗人在此诗中的悲慨不平正是现实的真实反映。

(孔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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